她演出怒瞪的面龐,十指分別比畫出野獸吃人的恐嚇模樣,像極生氣的林涼。
可真給她留下心理陰影了。林涼無奈又後悔,又被她可愛模樣融化。
他笑著擺出發誓動作:「好。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她不喜歡。那他溫柔一輩子就好,等她舒枝開花。
得了承諾,宋輕輕一時笑開。熱霧渙散在一片白雪中。其實人發怒時就是個病人。病人是可以治好的,只要不發病,原來他還是那個溫柔斯文的林涼哥哥。
兩人沒有走。他們坐在一塊整潔的石塊上,準備看山間日出。
早上六點。黃白球從地平線升起,俯瞰而下是山間的雲霧繚繞,翻湧如潮。金黃的光染上朝氣,光芒將天空魚肚白染成黃紅色。像有一條河流流瀉,流過雪地,留下金色雪粒。
掃蕩黑夜陰霾與暗沉,只余朝刻希望與美好。
「林涼哥哥,快看!太陽!」
金黃的光飄悠悠地落在頭挨著頭,安靜地看著遠方的他們。
宋輕輕從石塊上站起來。她向太陽奔跑,手掌努力伸向天空,眼中都是光。
他看她奔跑,看八分鐘前的陽光落在她頭上。
左面一道雪路,有深深淺淺左右交替的一行腳印。
兩人身後是個無臉的雪人,被陽光染成紅金色。
「宋輕輕,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他看著太陽,沖她說話。
她停下,向他跑來,站在他身前。
他伸出凍紅的左手,蜷縮四指,只豎起一根小拇指。
陽光下,他笑得乾淨而清雅。
「如果我們拉鉤了,就代表我們和好,以後誰都不能再生對方的氣。」
小孩子的幼稚把戲,他用在她身上。
她利落地伸出右手的小拇指,不假思索地鉤上他的小指。
她笑如春花,鉤得緊緊的,牢牢的,死死的。
紅色的光落在兩人的指背,生如夏花。
「林涼哥哥,我們和好了。」
4
貓兒是什麼。
聽說她們出賣尊嚴,放棄自己,淪為情慾和金錢的工具,最後老了,這一生都是污名。
真是下賤的活行。
他問她以後想當什麼。老師?醫生?公司職員?她說她想當個小賣部老闆,以後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他還以為離開他,她能過得多好。
還是那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