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唇,稍作遲疑:「給他們二十萬吧,安葬費我們公司出了。後續糾紛再說。
「好的,林總。」
「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秘書掛斷前下意識回著,聲音很弱。
林涼拔下藍牙,眺望遠方。
開過兩個紅綠燈路口後,天如墨般黑沉,襯得附近高樓大廈的光越發煌亮,窗口的黃白光如太陽般奪人眼目。
站在窗口的人如夜般的黑,若是靜悄悄從窗口落下死了。
就死了。
活著還有故事。
死了,是別人衣服上的灰,拍一拍就沒了。
他下意識地閉了雙眼後睜開,一個緊急剎車,車停在了路邊。
他側著臉對林玄榆說:「公司出了點事要我急趕回去,抱歉,你打車回家吧。」
他眼神瞟向路旁不遠處一座住宅區的七樓窗戶。
正亮著燈,人影竄動。
雪飄著,落在手背上化成水。煙氣嗆進了他的喉嚨,他難受地拍著嗓。
關上電梯低頭那刻,他還是吸了兩口,吐出。
都說煙味臭澀,他第一次抽也咳嗽,只後來抽多了,就上癮了。
他無意識地轉了轉左手小戒。
或許對人對事都這樣,多了就難戒癮。
林涼無奈地閉上眼,嘴角微抿。
回絕林玄榆的試探後,他真沒想過要來,若不是林玄榆的爸爸拜託他一定要管教林玄榆。本來,他準備起稿一份地產文件企案。
還是沒壓住心口莫名的煩躁,以至於對林玄榆還是對她,行為都有些粗暴。他應該再平靜溫柔些,可偏偏還是使用了暴力。
視覺是比聽覺衝擊力更大,只至於看到時差點噁心反胃,感覺髒了眼睛。
在意嗎?
他摸了摸跳動的心口。
靜如死水。
從頭至尾。
想來時間是個最好的洗滌劑,現在一乾二淨、了無牽腸。
電梯上行至七樓。他走出門,步子緩緩地走至門口。
門關得嚴實,他握著門把手推了推。
沒有打開。
那就不做停留,無表情地原路返回。
走到電梯門口順時按了下行按鈕,他靜靜地看著電梯的橙色數字。
40、39、38、37……
10。
他掏出手機。
豪森酒店的前台正在辦理新來客人的入住手續,手機突然轟鳴一響。這是她為經理的特殊設置。經理話多又挑剔,她可不敢怠慢,立馬笑開接起了電話。
掛了電話,她更發起了牢騷。
資本的世界,哪哪兒都有朋友,哪哪兒都有特權。這不,現在給要大老闆的朋友送房卡去,還是已經出售的房間,這房間裡的人是他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