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後悔。」
「你要知道……」他看著鏡中忐忑不安的她,手指撫摸她的下巴,呼吸在她耳邊綻放,「我早裝夠了。現在我可不會看你哭了就哄你。」
他的話如刀片般殘忍:「你儘管哭儘管喊疼,我不會在乎你的感受。」
「這就是包養,懂了嗎?」
她發現一副黑色花藤文身占滿他的半個右手臂。他的左耳上,有一排耳洞。他的眼神有野獸撕咬般的血腥。
她的心猛地一緊,身體下意識地戰慄,她不由得想起那時,少年林涼也曾讓她害怕得有過陰影。
八年後的他,一個眼神、一句話就讓她覺得恐懼,像在刀尖上跳舞。
他明明,是最溫柔的人,絕不忍心她哭,最害怕她喊疼。
以前他只會說:好好好。不了不了,乖,不哭了啊。
現在,她只覺得她是他一文不值的玩物。
林涼不是這樣的。
他不是。
2
林涼。樹木為林,生水為涼。
像溫泉里的月光,溫暖她苦難歲月里斑駁的身軀。
他那樣輕輕敲出圍牆的縫隙。
蹲在角落裡的她緩緩抬頭,貪婪地追逐一隙陽光。
宋輕輕住在春望鎮希望村154號。
馬紅英是她的母親,結婚後一直懷不上,過了三年才生下宋輕輕,之後就腦中風,四肢無力,常年癱在床上。她的父親宋根就在鎮子上搬東西賺錢,家裡就他們三個,所以宋根不敢往遠了去打工,怕照顧不了馬紅英。
宋輕輕四歲前還不會說話,哭笑都會,也會咿呀幾句,就是說不出完整的字句。馬紅英和宋根沒啥文化,以為她就是學不會,等時間長了就好了,哪知是智力障礙的徵兆。
家裡的錢大多給馬紅英買藥,所以宋輕輕沒上過幼兒園,直到宋輕輕六歲,宋根才好說歹說地跟鎮子裡的唯一一所學校的校長求情,讓她上了一年級。
就上了不到半個學期,班主任就老打電話說這孩子學習不好怎麼教都教不會,起初宋根還覺得是宋輕輕貪玩不愛學習還說過她,讓她好好學習。
宋輕輕當然是努力學習,可就是記不住,思維也變通不了,成績永遠墊底,便老在班裡被人叫是傻子。
這裡的小孩有著天真的惡毒。他們欺負宋輕輕懦弱,折斷她的橡皮,然後丟掉,畫花她的本子,弄掉她新買的文具盒,還警告她不許告訴家長。
宋輕輕在回家的路上偷偷抹淚,又怕人看見說她是愛哭鬼,只能躲在玉米田裡哭,哭完了便佯裝沒事地回家。
她每天都會給馬紅英講她今天學了些什麼。
「森林。大大的森林。」
「是高高的森林。笨。」馬紅英笑著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宋輕輕也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好笨哦。」
馬紅英自知自己說錯話,一時後悔地抱著她:「你一點也不笨,是媽媽說錯話。」
沒了橡皮,宋輕輕只好用手指沾著口水搓,搓得作業本上亂七八糟,改作業的老師一看就發火,在班上點名批評宋輕輕,底下的同學就捂著嘴笑她,後來就叫宋根來學校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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