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然了。我跟她沒啥關係,就是看她可憐,我這也窮養不起她,就麻煩你照顧了。」馬春艷笑著接過錢,手指沾了沾口水,開始數起來。
數完後,她眼也不看便擦過宋輕輕準備離開。
「嬸嬸?」宋輕輕看她越走越遠,疑惑地問著。
馬春艷沒有回答,只沉默地低著頭,手捂在兜里捏著那兩千塊錢快步行走。
「嬸嬸!」宋輕輕見她沒有回應,忙大喊一句,「等等我。」
當她拔腿而走時,孫嬤卻一把扯住她的衣領,「走啥走?你嬸嬸把你賣到這兒了。」
「賣?」
「說了你也不懂。進來,等會兒有男人來了,你就跟他進這個屋子聽到沒?」孫嬤拉著她指了指裡頭一個簡陋的房間,只放置著一張床和鏡子。
那時的宋輕輕還不懂,以為是馬春艷只是把她放在這兒,過不久就像把她趕出單元門那樣,會讓宋文安來接她。所以她沒有任何警覺地坐在這兒,玩著手指,等著宋文安來接她。
她等了兩個多小時,等來了一個年近四十的男人。
男人是一名普通公司職員,在家裡受夠了妻子的欺壓和打罵,一通火正沒地放,兜兜轉轉碰見一所浴足店,叼著煙便進來了。
宋輕輕想著孫嬤說過的話,聽話地把他帶進房間,準備走時,男人卻一手摟過她的腰,難聞的煙味竄進她的鼻腔,粗狂的嗓門衝著她的耳膜大聲吼著:
「走啥啊?!」
宋輕輕疑惑地看著他,又想了想林涼說過不許被別的男人碰,忙用手握住他的手臂,試圖扳開:「不對……」
「新花樣?」男人以為她是欲擒故縱的調情手段,「老子剛好喜歡這調調。小姑娘,我還有別的花樣想試試,到時候錢肯定少不了。」
說完,男人突然用腳踢向她的兩隻膝蓋內側,尖銳的皮鞋尖戳進皮肉,敲在骨頭處發出清脆的響聲,宋輕輕立刻疼得雙膝下跪,眼淚一下便流出來了。
「吳鶯,你還跟老子神氣不?!」男人顯然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發泄著,右手用力地扯著她的頭髮,右腳踩在她下跪時身子低矮的右肩膀處,用力碾壓。
鑽心的疼痛從頭皮開始蔓延,她覺得自己的頭皮像是要扯掉了一般。宋輕輕哭得不能自已,雙手抓住男人扯她頭髮的右手,想阻止他的暴行,一面抽泣著:「你認錯了……我不是吳鶯……」
「誰讓你說話的?!」男人惡聲惡氣地吐了口口水,夾在兩指間的煙冒著火星,他看了看身下哭泣到臉色發白的少女,扯著笑吸了一口煙,隨即便將菸頭用力地燙在她的臂膀上。
這一次,是宋輕輕悽慘的尖叫聲,只不過下一秒,便被男人用手掌捂住:「別叫,等會兒來人了就不好了。」
淚隨著汗水落進發白的嘴唇里,火紅的煙變成灰色的灰,飄落在被燙黑的皮肉附近,猩紅的血肉猙獰地埋在一層黑色菸灰下,她疼得用手捂住傷處,額頭無力地撐在地上,幾近瀕危的喘息。
腿彎處的疼痛還在繼續,像一把凌遲的刀,正一刀刀割著她身上的皮肉,切到她的骨頭。頭皮上的疼痛也在蔓延,她的頭像有無數的鹽撒在血肉模糊的傷處般,泛著細細密密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