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眼,看向宋輕輕。
手指隔著玻璃碰上眼角?一個深情的少年和一個凝視的女人?笑人。好像在他房子裡上演一部生死別戀的苦情劇一樣。
看得人窩心,把林玄榆扯遠了,身體的不適感才緩緩減少。
「我帶她走!她說她要嫁給我!」鏗將有力。
嫁人?林涼笑了一聲。嫁給林玄榆?
「真感人。」林涼一時輕揚嘴角,眉間一片陰翳。
「不過你養得起她?被斷了經濟來源的林小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連飯也不會做,更別說什麼賺錢養家。你以為養個白眼狼很容易?」他的目光突然投向她,「不過這句話的確讓女人很心動。」
他突然一把拉過林玄榆的領子,聲音寒冷:「你以為,養一個傻子很容易是嗎?」
「再過一年你就要出國了,但如果你想提前領略風土人情,我可以幫你一把。」他拍了拍公文包,面上柔笑無害,「我就不送你了。明天我再向二伯問好。」
林玄榆被林涼趕得踉踉蹌蹌。
林涼拉著林玄榆的衣領,用他掙不開的勁往前走,將其扔出門外時還自言自語地說了句:「該換密碼了。」
被關在鐵門外的林玄榆氣得直踹車門。
林涼走進院門,面色清雅,站在大門前指紋解鎖後,門輕輕地展開一條縫隙。
門外寒風陣陣,聲音很小,如暴風雨前的寧靜,地上一陣風沙走石的凌亂。陰森的樹搖搖晃晃,仿佛下一秒,就有暗鬼竄來。
宋輕輕的心像吊在塔上拿不下來,她隔著玻璃看他從門那兒一步一步走近,身姿優雅。
他俯低眼,路過茶几時,卻猛然抬眸,這一眼,如穿心一箭,眼裡的泥沼仿若要將她死死拖進去,再也逃不了。
落鎖聲,公文包摔在地面的聲,領帶解開摩擦襯衣的聲,金屬皮扣卸下的聲,聲聲俱來,匯成最深最暗的海洋,要將她拽入深海無法呼吸。
他的笑不再是對林玄榆般的柔笑,而是以她不熟悉的幅度,如陰風惻惻,在昏暗的黃色壁燈下,黑暗爬上他的側面,猶如惡煞。
宋輕輕沒見過這樣令她恐懼的林涼,她戰慄地不停後退,逼在牆角,緊縮身體看他向她輕輕走來。
他沖她笑:「跑什麼?」
一想起她的眼透過窗,不肯挪動地黏在林玄榆身上,飽含深情。
真愛上了?
想嫁人了?
她怎麼敢?
「怎麼,對年輕人動心了?」
她的周圍籠罩著一層陰森的暗霧,男性緩慢的腳步像用利刃凌遲,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笑得溫雅。
她的喉嚨卻像被掐住了般,難以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