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本宣科般念著中英混雜的承諾,聽著教父說新郎新娘可以親吻的話,他頓時有些呆滯了。
路柔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小聲嘀咕:「涼哥,委屈一下,我也不願意,可誰讓我們在結婚……」
他只好忍著性子側著臉輕啄新娘,餘光瞟過嶄新的戒指,正圈在右手食指上,代替了左手。
中午時分便去大酒店裡就餐,酒店內流光溢彩的裝飾,精美得讓人驚嘆,司儀小姐安排著精心的節目,底下一片和樂融融。
說些客套的禮話,溫笑著讓眾人吃好喝好,一面歡喜地開始一桌一桌地敬酒。
直至喝得有些多了,便獨自一人到頂樓吹風,他吸菸,散散身體裡的酒意,望著天,被寒風吹得手都紅了,煙還沒燒完。
「恭喜啊表哥。」
身後有人拍了拍他的肩,他沒有回頭,只是回覆:「謝謝。」
林玄榆卻走到他的身前,以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他,說道:「一月五號真是個好日子,怎麼到處都有人結婚。」
他眉頭一皺,似乎有不安蔓延,卻還是穩著呼吸抽著煙回覆:「一月五號風水不錯。」
「當然。」手機屏突然放在眼前,一張紅色打底的照片充斥在林涼眼中,林玄榆一聲譏嘲,「不然老女人也不會選擇今天也結婚。」
紅色真艷,艷得眼疼。林涼猛吸了一口,煙霧哽在喉中。
林玄榆很不好受。她把他的電話號碼拉進黑名單卻不刪微信不回消息,他還以為一切是個錯覺,今天就發現,從不發朋友圈的她,放這麼一張照片,無非就是讓他死心。
於是難受到得找個人看著他也失措難堪。經歷了這麼多,他早看出表哥還念著她,最後的選擇妥協給現實也罷,他也不想讓表哥心裡好過。
呼吸和血液失了消息,林涼的食指僵硬,心臟停滯慢跳,澀疼的眼變得濁氣。
「祝她喜結良緣。」林涼笑著,無所謂地扯著嘴角,面目上都是漠不關心。
他深深地看了林玄榆一眼,又說:「抱歉,我要下去招待客人了。」
許是酒意濃烈到毀壞了神經,胸腔起伏的高度有些駭人,他下樓時一個踉蹌差點踩空,只能扶著欄杆穩了穩,垂著身子看著底下的客宴繽紛,呼吸逐然變得急促而狂躁。
嫁人……她嫁人……
簡訊上寫原諒她不能參加他的婚禮,卻和他在同一天結婚……
多麼快,早恨不得擺脫他。
喝酒喝得似乎是有些毫無節制了,竟能一時腳不穩地絆在地上,傷了膝蓋,連丈母娘都來勸他少喝些,問他摔著了沒,他搖搖頭,忍著痛說了句沒事。
坐在椅子上休息,掏出手機,卻看著空空如也的信息箱,揉了揉眉頭,頭昏腦漲的酒後感難受得全身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