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誠地回著:「嗯。」
生活不能自理……林音看著她,嘴角的笑沒有拉下,「那洗衣服和打掃衛生呢?」
「我們一起乾的……」她不知道林音為什麼要問這些。
她來的目的當然不是俗套地勸說宋輕輕離開林涼,這只會讓林涼增嫌。林音回想起母親教導的話,放下杯子,蹺起了二郎腿,看著她,聲音輕柔:
「姐姐,你知道哥哥因為送外賣腿受傷了嗎?」
受傷……
宋輕輕頓時眼瞪圓了些,焦急又懊悔地低著頭,喃喃低聲:「他明明跟我說他沒摔倒……」
林音沒聽見她的嘀咕,又問她:「你不出去找份工作嗎?」
「……工作?」不解爬上她的額頭,她不明白林音的說法。
「對啊。」女孩的話如朗讀聲般平淡,「你不去掙錢嗎?該不會是想當個寄生蟲一輩子待在屋裡等著我哥在外累死累活地掙錢養你吧。萬一我哥哪天倒下了不能掙錢,你拿什麼養活你們兩個?」
掙錢,寄生蟲,養活。這些字眼無一不搖動她的精神世界。
其實早有人對她說過這些字,後來學懂這些詞彙的那一刻還是難受的。她看著書籍上的那些字,心就像被挖了般。
嬸嬸再打再罵,她始終把對方當成第二個媽媽,是她敬佩的媽媽。回想嬸嬸說過她是個寄生蟲。這些令人作惡的詞彙一下便否定了她存在於這個家的含義。也是那時她才明白,她從不是她的女兒,只是個蟲子而已。
可……從來沒有人叫她去工作掙錢,對這個概念淡得像雲。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眼前的女孩看著很小,卻讓她不自覺地生出了害怕,只好低著頭看著腳沉默。
林音瞧她一直沉默,漸漸收了笑容,眼神凜然地盯著她,語氣依舊柔和:「姐姐,我還想問一個問題。」
「什麼……」她緊張地捏著手指,對這個看似溫柔卻咄咄逼人的妹妹心裡產生著沒由來的懼意。
「你喜歡哥哥嗎?」
喜歡……當然喜歡。宋輕輕點著頭,露著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