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每次審訊時,都仿佛十分顧及她的顏面似的, 總是會把她帶到單獨的房間內私下審問,也不會把她提去過堂, 更不要說拿那些刑罰伺候了。
謝琇倒是沒什麼可以隱瞞的,舉凡有關「天南教」, 她基本上都說,但一牽涉到「末帝秘藏」,她就裝出一副「我只是一個對真相一無所知的、保管圖卷的可憐工具人」的模樣,演技發揮到極致,一段淚痕甚至還能分三次流下,嘴唇發顫地回憶自己對早逝的父親印象是怎樣的模糊,聲音發抖地表示自己萬萬沒有想到定親另有內幕……
她並不擔心盛侍郎會被連累,因為盛侍郎也根本不知道「長安繪卷」的奧秘之所在。永徽帝在盛侍郎那裡能掏出的答案並不比她能給的更多,或許在永徽帝眼裡看來,被她欺瞞的盛家父子說不定是一家子大冤種,被她這個前朝餘孽玩弄於股掌之間而不自知哩。
謝琇這麼想著,忍不住慢慢地翹起了唇角。
盛侍郎的淺薄,終究掩護了他的貪婪。他既沒能從「末帝秘藏」之中拿到一個銅板,也沒能讀懂「長安繪卷」中蘊藏的地點之謎。永徽帝這種平庸之輩,看到臣下是這樣的大傻子,說不定還挺有點智商碾壓的快意哪……
她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聽到牢房外的甬道上,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踢踢踏踏地奔過來。
來人甚至還沒有打開她牢房的門鎖,就已經大聲喝道:「欽犯紀折梅!今日有貴人召見!你立即隨我來!」
謝琇:……?
很快,她就被帶到一個房間裡。在那裡,有好幾名丫鬟圍著她,把她按住洗刷了一遍之後,又梳妝打扮了一番,最後穿上一身華服——哦,以她目前「欽命要犯」的身份而言,太過華麗的裙衫——然後把她又帶了出去。
她被用黑布蒙住雙眼,一邊一個丫鬟幾乎是架住她,走了很長一段路,甚至還出門坐了一段馬車,又下來換乘小轎,最後又是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地架住她走了一段路,跨過一道門檻,來到一個溫暖的房間裡。
她眼上蒙著的黑布尚未摘下,謝琇就猜測這裡一定是個陳設華麗的房間。
因為她聞到了香爐中傳出的裊裊香氣。
那香氣是一種很時新的香料,名為「三分白」,帶著一點梅花的香味,名稱來自於那兩句著名的詩「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這種香料是新出沒多久的香方,除了梅花香味之外,還須做出一絲冷香,方能契合詩中之意。謝琇當初也曾經試著配過,卻發現不是那麼易得之物,於是也就擱開了手。
但如今這個房間裡的「三分白」卻恰到好處。
她眼前一亮,原是身後有人替她解下了蒙眼的黑布。
她這才發覺,這是一間面積不算小的廳堂,但其中的陳設卻有些簡單,她立在地心,前方還擺著一架屏風,擋住了堂上的陳設和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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