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來時當真是艷麗動人,就連謝琇也不由得心臟輕輕一震,漏跳了一拍。
但事實證明,在姜雲鏡這樣的聰明人面前,真的一點破綻都不能有。
姜雲鏡忽而移動了。
他這次不再是緩慢爬行的姿態,而是一抬腿便跨過她的腿,在榻上幾下子就膝行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並伸手過來,將他衣襟的一角塞入她的手中。
「您瞧,我都替您弄好了……這衣襟上已教我切割了數處裂痕,您只要沿著裂痕的方向撕,一定十分輕易便可以將整件衣服都撕碎……」他緩慢地微笑著,柔聲說道。
謝琇一瞬間連頭髮根都要豎起來了。
……你說我當初救他做什麼?!啊?!做什麼?!就是為了讓他今日來為難我的嗎?!
她捫心自問,痛苦萬狀。
姜相現在就跪坐在她面前,大喇喇地坐在她大腿上,她只要一抬眼便能看到他近在咫尺的艷麗笑容。
可是垂下眼帘也不合適。
垂下視線的話……她看到的就更多了!有薄薄的一層胸肌,雖然腹部沒什麼腹肌的線條,但緊繃得近乎凹陷下去的腹部上,居然……還留有淡淡的墨痕?!
謝琇:……什麼玩意兒?!
她真恨自己的視力太好,只是掃一眼過去都能看清那裡的不尋常之處,然後下意識地,視線就在他腹部掃來掃去,可能是大腦自己想要看清楚他為何那裡會有墨痕。
姜相沿著她的視線也低頭看去。一看之下,他就笑了。
「娘娘今夜還想在臣身上寫詩嗎?」他悄聲問道。
謝琇:……寫什麼?寫詩?!
姜相卻說得落落大方,笑容怡然。
「嗯。」他道,「上次臣曾對您講過……長宜公主曾逼迫臣念那不堪入耳之詩,然後用筆寫於臣身上侮辱臣之事……然後,娘娘慈心,見臣為之痛苦傷懷,便道——」
他的笑容里竟然好像還帶上了一點夢幻的情緒。
「若臣不介意的話,娘娘願在臣身上施仙法,抹去臣從前那些難堪的印記……」
謝琇:……謝邀,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是什麼仙法,又是怎麼抹去的。
但姜相沒有聽到她的心聲。
他溫柔又充滿懷念地說道:「爾後,娘娘便執一支紫毫,要臣躺下,在臣腰腹間寫——」
謝琇差點就想把自己的耳朵捂上。可惜,她此刻雙臂還撐著自己的上半身,動彈不得。
姜相用一種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的語氣慢慢念道: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萬里歸來顏愈少,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謝琇:「……」
你念詩就念詩,身體湊過來到底是幾個意思!
她還沒想好自己是要拼著喪失重心、也要一掌推開姜雲鏡好,還是乾脆屈膝,用膝蓋給他的尊臀一記突襲來得好,就感覺到姜雲鏡忽然雙手捧起她的臉。
「瓊臨,」他溫情脈脈地輕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