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這一個,恐怕只能從當年將玉佩送給謝大姑娘的少年,變成當初派人入京,將那封親筆信攤開在她的眼前,讓她瞧見上面熟悉的字跡寫著「惟願謝家淑女,選聘玉郎,再訂鴛盟,珍重己身,永享富貴;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的人。
謝琇下意識地收緊了自己捧著玉匣的十指。
這可真是……太驚喜了,盛如驚。
自那一別之後,玉郎墓木已拱,鴛盟早消;而她富貴無極,鳳命加身,唯有一憂,無法消除——
那就是你。
盛如驚。
時隔十六年,你還依然能夠在我心上添堵。
你真夠可以。
謝琇心底瞬間浮現了好幾個不同的計劃,但終究都被她強行壓下。
此時必須冷靜,不能意氣用事。
謝琇不動聲色地半垂著視線,聽著謝玹與帳內的其他人言語交鋒的過程。
謝玹和這些人有來有往,除了要維護朝廷以及天子的顏面之外,還有很大的一個原因,就是能在這些對話之中捕捉到一些情報。
譬如那位名叫「老陳」的粗豪武將,應當是盛節度使的心腹,卻沒甚頭腦,若是將來要耍心眼設計朔方的話,或可著落在他身上動手。
又譬如那位盛節度使的堂弟,與他面和心不和,笑面虎一樣言語中帶刺,當著朝廷來使就敢這麼說話,不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齟齬已經鬧到了明面上,就是盛節度使對自家的族親太過寬容了,導致滋養出了他們的野心。
不過,此刻那位「老陳」還是大大咧咧,渾然沒有發覺這其中的機鋒一般,哈哈笑道:「我老陳夸錯了嗎?使君難道不是年富力強,正在青春?我老陳還漏下了好多優點沒有說呢,比如年少有為,比如英明神武,比如尚且單身,絕對是無數貴女心目中的如意郎君——」
謝琇:「……」
這一通誇誇,終於讓上首的盛節度使不得不出了聲。
「咳。」他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打斷了老陳越來越不著調的誇讚。
「在天子使節面前,說這些做什麼?」他淡淡斥了一句,語氣里倒也沒有多少真正的惱怒之情。
老陳雖然是個粗人,但也許是跟隨盛家父子時間久了,這位盛節度使話語裡是真惱還是佯怒,他還是分辨得出來的,聞言就嘿嘿笑了兩聲,不再出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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