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還真是不巧。我還想著說待二位都在時,讓你們一路將我這草帖送去伯爵府。省得我為難選誰替我送這帖子。您說這下,可如何是好呢?」
張氏一聽這話,眼皮一動,殷勤迎去太史箏身邊自薦搶功,「此等大事,需得時時刻刻地候著,留待主家差遣。錢氏個誤事的婆子!不中用。要我說箏小娘子不必為難,她錢媒人誤事,這不是還有妾身呢嗎?好事耽誤不得,不若箏小娘子就將草帖交予妾身,妾身保准立刻幫您送去伯爵府。絲毫不曾耽擱——」
張氏信誓旦旦,已然上了太史箏的套。
箏卻還要再演上一番。
只瞧她隨手從袖中掏出準備好的草帖,似不決般在張氏眼前晃了晃,「這…合適嗎?」
張氏那眼睛便跟著她的手走了又走,最後竟索性自己伸手將草帖接了去,「合適,合適。喻淑人吩咐我二人各憑本事,您二位就瞧好吧。這親事,妾身定給二人辦得漂漂亮亮。畢竟——」
「畢竟您是給漢王說過親的上等媒人。」張氏開口就是那兩句,太史箏聽得厭煩。
可她竟還不以為然地點頭承認,「唉對對,對!」
這人還真是沒臉沒皮……
草帖就這麼去了張氏手裡,太史箏要辦的第一步算是辦完了。她笑眯眯地看著張氏,「那就有勞媒媽媽了。」
張氏這會兒正得意,想那錢氏笨嘴拙舌,本就沒資格跟她相比。落得如此結果,該是錢氏咎由自取。她張張嘴,同太史箏言語:「小娘子客氣,客氣。那妾身這就——」
「您請便。」太史箏發話。
張氏拿著草帖躬身拜別,幾步轉身就要往外去。可當她隨手翻看草帖,又覺得不太對勁,便問起:「小娘子,這草帖上的字?妾身怎麼看不大明白?」
太史箏解釋說:「媒媽媽不識?這是狂草書啊。」
可張氏仍是有疑,「這草帖緣何偏用狂草?如此難懂的字體,妾身該如何去與伯爵府交差啊?」
太史箏早料到張氏會如此相問。
她笑了笑,繼續回道:「嗐,這不是因為家父最近戀上練習草書,特別是狂草。所以逮著機會,就想展示展示。尤其聽聞崔學士博學多才,想必對書法方面也一定頗有造詣。一時忍不住,就以狂草書之。好讓崔學士指點一二。」
「是吧,爹——」
誰?我?
你爹我大字不識。
可太史正疆怎會拆太史箏的台?就算今日閨女說他會吟詩作對,他也得硬著頭皮湊出個一二,「對,是這麼回事。本節史的字,確實夠草的。」
唉?這是什麼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