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原是在這兒等著呢?
太史箏就知老爹開口,定沒那麼簡單。
她便用自己的方式回答道:「爹,你放心。苟富貴,勿相忘。有我的一口肉,就有您的一口湯。江南路那麼遠咱可能去不了,但河南路近啊。咱們去河南路,爹你說,中不中?」
「不中。」太史正疆面對箏的玩笑話,故作惱怒。
可父女二人卻在相視一眼後,誰也繃不住地大笑起來,「你啊你,就糊弄爹吧。瞧瞧以後崔家那小子管不管得住你。」
「爹都管不住的人,誰還能管得住?」太史箏笑著捧起了湯碗。
玩笑過後,太史正疆望向被浮雲遮蔽的月光,下意識問出了一直憋在心裡的話,「箏,爹認真問你。你這時候答應崔家的婚事,是不是因為中宮遴選?你怕那位會執意要你入宮?若真是為此草率成親,爹恐你會後悔。」
太史箏明白他的顧慮,也知曉他的憂愁。
只是當那碗熱湯下了腹,她卻為太史正疆將這些話問出口,而如釋重負,「爹,若說半分不由此因,那是作假。可若非對崔家這門親事感興趣,我也必不會為此而委屈自己。只能說,是天意安排。崔二郎的出現恰巧合適,他的一切我也覺有趣。」
太史箏的話,不為寬慰任何人。太史正疆全都知道。
他便不再言語。
後來,晚風穿堂,秋日漸涼。箏在沉默中擱下湯碗,與老爹一同望向看不透的月光,她說:「所以,爹說明日,我要不要去見見那崔二郎?」
太史正疆答曰:「烏雲遮月,汴京明日有雨。閨女出門勿忘帶傘。」
第8章 落雨
老爹所言不虛,次日的清晨,汴京果然落了雨。
只是雨並不算太急。
卯時正,太史箏立在閨房廊下,羽扇豆藍色的衫裙浸在潮濕的天色里,她今日髻上未簪花。浮元子自東廂而來,在遞上一把綠油傘後問候:「小娘子,非得今日去嗎?若不然叫人套輛牛車也好啊。」
「欣然起行,何謂乎風雨?」箏搖搖頭,婉拒了浮元子的請求。
眼瞧綠油傘撐過她的頭,人抬腳朝外走。
浮元子便不再相勸,她就這麼一直目送著主家離開。
可誰知太史箏卻在跨門前回眸,「傻圓子,別多掛心,我去去便回。中午飯,我還回來吃。到時候給你帶份糖霜蜂兒可好?」
「好!」浮元子輕軟的聲音落進煙雨,太史箏微微一笑撐傘而去。
難料,出了門,天竟放晴。
這雨當若人心,變了又換。太史箏無奈收起油傘,抬腳時卻是一路輕快向東路潘樓而過,待到望見宣德樓的翹檐,便又調轉方向朝南往相國寺去。
更難料,道旁坊市喧鬧,誘惑堪若繁星那般。
熱騰騰的晨食!香噴噴的茶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