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第一個。
這是崔植筠的言外之意。
太史箏聞之感慨,「郎君的生活,還真是單調啊。難道你就沒有別的娛樂生活嗎?你若跟老五那樣,整日瀟灑肆意,定會惹得眾多小娘子的青睞。俊俏才子,可比紈絝子弟吸引人多了。」
崔植筠卻一本正經道是:「我不需要。」
箏笑望他那純淨無暇的面龐,輕輕應了聲:「也對。若郎君那般招搖,早早被別人盯上搶了先,我嫁誰呢?嫁夏老五嗎?咦,那日子豈不是黑暗無邊。」
言及此處,嚇得箏趕緊晃晃腦袋,讓倒霉的想法通通走光。可彼時,遠在雲香樓里流連溫柔鄉的夏不愚,卻莫名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難不成是天漸涼了?
「夏老五是誰?」崔植筠竟也會好奇。
太史箏此時困意上頭,耷拉著腦袋往一側偏去,「他啊……是我的…好……」
好什麼好?倒是將話說完。崔植筠注目於太史箏,想要聽她道出那後半句答案。
可箏的睡眠太好,儼然已入了夢鄉。
崔植筠也不能因此自私地將人弄醒,便只得無可奈何任她睡去。只是,太史箏,嫁給我就一定會是最好的選擇嗎?
擱置的筆桿不再溫熱,崔植筠靜靜地望啊望。
伯爵府的日子就像一團雜亂的麻,解不開的,理不順的瑣碎,日日都在翻覆上演。恩怨越積越深,繩結越堆越多,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崔植筠雖總置身事外,卻也明白這些恩怨總會在某一日突然爆發。到時一定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思緒亂起,
門外忽而傳來一聲:「二郎君。」
婆子進了門,崔植筠下意識不是應聲,而是伸手示意來人止語。
婆子見狀壓低聲音地問:「二郎君,傅掌事那邊,讓妾身告訴您,明日回門的東西都已準備妥當,您看看再有些什麼想添的?好叫人再去準備。」
「不必,嬤嬤辦事我放心。」崔植筠微微搖頭。婆子聞言欲退出屋去,卻又被喚了回去,「等等。」
崔植筠說罷小心抬起鎮紙,拿起幾份抄寫好的《金剛經》,向婆子遞去,「勞煩將這幾卷經文幫我送去東籬閣給母親,就說這是二郎媳婦給思過後的賠禮,願以此功德回向給母親。望她莫惱晚輩無禮。其他的就莫要多言。」
崔植筠心細,這回他用了新學的,略帶生疏的字體,好叫喻悅蘭不起疑。
「二郎君且放心,奴這就去辦。」婆子得了令,定當盡心盡力。她接了經文就往屋外去。
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