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夷點頭說:「挺好的,麵食店用不著太大的地方。能修個好點的灶台便足矣,你這兒不錯。」
「那這麼說,嫂嫂是覺得可行嘍?」箏喜出望外。
倉夷卻欲言又止,箏看得出所以,便問:「嫂嫂,有話您就直說。與我沒什麼顧忌的。」
「那我就直說。」
倉夷擱下手中的布簾,轉眸從敞開的木門內望向屋外,說出了自己的擔憂,「箏,你也說原先這裡是家豆腐店。且不說這個店家回鄉不做到底所謂何事,單只說它若是生意興隆,我想那店家定不會輕易捨棄這個店面。既有前人探路,咱們就不得不去好好想想自己的結局。」
倉夷語重心長,箏也在聽聞她的話後認真思考。
宋明月吹了吹椅面上的灰塵,一屁股坐了下去。她揉了揉自己發酸的腰身,與太史箏說:「是啊二嫂,大嫂的擔心不無道理。咱們就先說走在對面安寧坊街上的行人,哪個不是悠悠晃晃,愜意自得?你再說咱這保和坊,人來人往確實也不少,但這些行人要不是步履匆匆,要不瞧著面露難色,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尋醫問藥上,這誰買你的東西,根本留不住客啊。」
箏望著門外人來人往,鼻中嗅著草藥香,下意識應了句:「是,保和坊是不勝安寧坊繁華,來往求醫問藥的人更是行色匆忙。那倘若咱們若是能將這些人,也變成自己的主顧,不就不愁生意了?」
宋明月抬眼看了看太史箏,想起倉夷的囑咐,沒去作答。
倉夷則接過話頭,繼續問道:「可是箏,咱們不過經營麵食生意,怎能將那些去藥鋪醫館的人變成咱們的主顧?咱們賣的是麵食,又不是藥。」
箏卻似乎有了主意,「嫂嫂,我知道麵食自然不是藥。可藥他們不會日日吃,但這麵食他們得日日吃吧?我覺得我們既然在這保和坊開店,就必須要做些有特色的麵食店。若不然就是間普通的麵食店開到安寧坊去,咱們也會很快被別的新鋪子取代。」
「有特色的麵食店?」倉夷不解,她不知一個小小的饅頭能做出什麼花來。
箏卻只說了兩個字:「食補。」
太史箏素來有想法,倉夷與宋明月不解其意,面面相覷。
箏便為她們解釋起自己的想法來,「咱們若將藥食同源的食材,加入咱們的麵食之中,做成特色食補的各色麵食,豈不吸引人?不說別的,你們就想想咱們旁邊這家店是賣什麼的?」
「疳藥?」倉夷答。
箏拍掌說對,「疳藥是什麼,是專治上吐下瀉,消食化積的藥啊。所以買這類藥的人,大多都食欲不振。可你們說這時候剛難受完油膩的吃不了,不吃東西又覺得餓怎麼辦?」
「怎麼辦?」宋明月問。
箏激動地拍桌,但見她那小手瞬間黢黑,「就買咱們的麵食啊!咱們可以做山楂山藥的籠餅饅頭,山楂消食健胃,山藥益氣養陰,正對他的胃口。諸如此類,咱們也可以像『郎中』一樣對症下麵食嘛!如此,你們說…咱們在這保和坊有沒有一試?」
箏說得有理有據,聽得妯娌二人連連點頭。
且瞧潑水最冷的是宋明月,回應最熱烈的卻還是她,「二嫂,別說。你真別說,你真是有些子想法,竟然還懂醫理——這事聽你這麼一說,我居然覺得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