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霜桐話說得模稜兩可。
她沒說承認,也沒說不承認。只是這事到底有沒有,大家還不都心知肚明……
誰又能騙得了誰呢?
齊以君心中有自己的打算,瞧她擱下撐臉的手掌,擱在桌案上輕輕扣了扣,步步緊逼,「哦,若有得罪,從輕發落……那就是說,任我發落?那依你之見,該如何發落你這小妹好呢?」
鄒霜桐急著將自己撇清,她只說:「縣主公道,您心中自有定數。」
鄒霜橋舉目望向鄒霜桐,她瞧眼前人明擺是看事情敗露,算計崔植筠未成,就準備將所有罪責推到她身上,好將自己摘個乾淨。如此等今日之後,她變成了勾搭縣馬的無良賤貨。
而鄒霜桐呢?則能繼續安穩做她的少夫人。
呸——
她不好過,誰都別想好過。
鄒霜橋是寧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
她見事態不利,當即改口,將矛頭指向了鄒霜桐,「好啊,我本看在你我是手足親情的份上,不想將實情吐露,想叫你在這家中留些顏面,可既然長姐無情,就休要怪小妹無義。縣主明鑑,其實從我入府開始的一切都是長姐逼迫,我不過是她手裡一顆用來報復縣主的棋子。您千萬莫要被她給騙了,您想若非如此,我又怎敢有膽量去招惹縣馬?與您作對呢——」
鄒霜橋顛倒黑白,反咬一口。
可這髒水潑的沒有道理,鄒霜桐也確實冤枉。齊以君卻挑眉望向院中,「招惹縣馬,這你便是認了?」
鄒霜橋頓而無言。
鄒霜桐聽著齊以君接腔,心裡犯怵,她張口便罵:「死丫頭,你別在縣主面前血口噴人,我何時叫你去招惹縣馬?你可有證據?我瞧你就是嫉妒我得嫁高門眼氣。自己勾搭筠哥不成,轉頭又盯上縣馬了。沒有體統的賤貨,瞧我今日不替父親教訓教訓你——」
狗咬狗的那刻,始於心虛。而當互相撕扯在一起,便是對對方極度不滿的宣洩。
齊以君知道,她們必定有一人在說假話。
可真真假假於齊以君而言,有何重要?她要的只是,一個結果罷了。然激起兩個人的怒火,就是邁向結果的一步。
亭前熱鬧,遠處小徑有人走來。
家臣上前貼著齊以君的耳朵輕言了句:「縣主,二夫人他們快到了。」
齊以君垂落眉目,隨口應了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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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一早跟來的太史箏與崔植筠,躲在遠處的竹林里,靜觀其變。
眼下這是二房的禍事,若他們貿然上前,就會將兩房攪在一起,亂上添亂。可小兩口正貓得起勁,身後卻有人腳步急切,邊走邊說:「其樂,快點。快點啊——」
崔植筠驀然回首,只見喻悅蘭一臉得意打這邊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