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省試在近了。
壓下心頭的那口氣,崔植筠轉頭朝太史箏去看, 妝檯前塵煙漫漫,香棉在太史箏臉上伴隨著砰砰的響聲, 抬起又落。搞得崔植筠一臉茫然, 這東西需得這麼用力才能上臉嗎?
「夫人要出門?」崔植筠有些好奇,坐起身來。
他望著太史箏那張映在鏡子裡, 嬌俏可愛的臉蛋, 恨不能將眉眼笑彎。這樣舉案齊眉,溫馨和睦的日子, 是崔植筠從前想也不敢想的。太史箏的到來於他而言, 不是必然, 他把她當做恩賜。
箏在那端嗯了一聲,「是要出去呢~我跟十一他們約好了要給一起給老五助助威!一甲咱們不提, 二甲他也考不上, 若是能中個三甲賜個同進士出身,我們就謝天謝地了。可就怕他是連個殿試都進不了……」
但瞧話音剛落, 箏自己便覺不妥,立刻擱下粉盒拍了拍自己這張破嘴:「呸呸呸, 這還沒考呢!我怎麼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老五一定能中,他一定得中。不然他很可能會夏伯伯送去渭州, 跟著大哥戍邊……天吶,我想都不敢想,就夏老五那個笨樣,到時候會被大哥折磨成什麼樣。」
被大哥折磨?
他這大舅子有這麼恐怖嗎?
崔植筠嗤然一笑,可等想起那日見過的大嫂,又變了主意。
是有可能的。
崔植筠依舊目不轉睛看著太史箏,他問:「都這時候了,夏不愚可還有心思聚會?」
「當然有啊,就是老五邀的我們。酒樓也是他定的。」箏起身抖抖裙衫。這夏不愚是誰?是泰山崩於眼前,也要先吃頓飽飯。像他這樣及時行樂的紈絝子弟,不到了最後一步,哪有什麼危機感。
崔植筠亦也是佩服夏不愚的泰然。
可崔植筠才不管夏不愚是否在意省試,他已然盡了自己的力,奉了媳婦的命,至於夏不愚最後考成什麼樣,也都再與他無關。崔植筠知道,這些之中與他有關的,便只是今日太史箏是否將他撇下,自己出門?崔植筠沉聲相問:「那夫人今日出門不帶我嗎?」
箏莫名轉頭,堆著笑臉一路來到床前。
瞧她捧起崔植筠的臉,看著他那充滿期待的目光,用溫柔的語氣,吐出冰冷的兩個字。
「不帶。」
崔植筠瞬間泄下氣來。
他不再將她相看,他只輕輕把她的雙手放去,輕言了聲:「那夫人路上慢些,玩得愉快。某有些困,就不送了。」
箏垂下雙手,不明所以。
這剛還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這是生氣了?還是吃醋了?
男人還真是難懂。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