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然,你就叫你那寶貝兒子,一輩子呆在晉州。看看吳氏能不能把咱家的東牆哭塌——」
好一個狡猾的狐狸。
褚芳華將利益拋出引誘,崔賓愛子心切,自是妥妥上了鉤。
但瞧方才拍案而起為崔漸春打抱不平的崔賓,這會兒在聽見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後,哼了一聲又坐下,「好好好,你有本事。你倒是說說,到底是哪榜進士,用得著你們這麼費心?就是冒著風險,也要拉上你們的賊船。」
崔賓說話難聽,褚芳華現在用得著他,便懶得計較,「二甲第一柳愈庚,今朝瓊林宴,你可知他得了個什麼官?」
柳愈庚。
崔漸春愣在屋外,這名字她覺得自己在哪聽過……
漠然立著,崔漸春聽見這些話單只是將手中的托盤越攥越緊,卻沒有任何的慌亂。她面上鎮靜的,就仿若褚芳華說得不是自己,這與平日裡那個喜歡害羞的小娘子,一點也不一樣。
若擱別人聽見父母,這麼算計自己,若不是逃走,就是闖進去。
崔漸春真能沉得住氣。
崔賓在屋裡頭追問:「得個什麼官?」
褚芳華答:「進了台院,得了個從六品的侍御史。」
「真的?!」
聽到這裡,崔賓竟也覺得有利可圖。
俗話說,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他現在是跟褚芳華對上心眼。他想既然褚芳華有辦法,不傷臉面,將來還能給崔植松謀個好前程,自己何樂而不為呢?反正,崔漸春遲早是要嫁人的。
褚芳華聞言應聲說:「我能騙你還是怎的?現下就等那邊答覆,我好按照計劃行事。對面家中無甚根基,這事好辦得很。且瞧著吧——用不了五日,那柳愈庚就會到玉霄觀應下此事。」
褚芳華也算是閱人無數。柳愈庚今日的所言所行,皆透露著他的野心。
既有野心,褚芳華便知這事就成了一半。
崔賓卻不信,他質疑說:「你怎麼知,人家一定會應?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無情無義,喜歡拿兒女的親事做買賣?而且,這事可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他這仕途可就完了。」
崔賓罵褚芳華罵的痛快,倒將自己撇的乾淨。不過他說的也是實話,崔植林不就是被她賣給郡王府了嗎?
床上的枕頭,丟出一隻,還有一隻。
褚芳華忍無可忍,抬手將枕頭跑去大罵起,「老匹夫,我真該叫人把你那張破嘴給縫上!」
崔賓一瞪眼。
二人探討的事,算是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