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元子搖搖頭,她說她不敢。
箏明了她的所思所想,出言予了她份勇氣,「那你今日歸家就跟爹直說,他那直腸子,你還不了解?有什麼敢與不敢的?我想爹高興還來不及呢。你別想太多,有什麼事,不還有我——」
「有姐夫。」
姐夫?
姐夫聞言在廊下搖頭傻樂。
浮元子得到箏的支持,會心笑起,心下輕鬆不少。太史家的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瞧她上前抱著太史箏就大呼:「娘子……長姐,真好!圓子這輩子能遇見你們,一定是拜對了神仙。真是不知該到哪去還願。」
浮元子忽然變得這般嘴甜粘人,惹得箏退避三舍,她伸手推了推浮元子的腦袋,故作嫌棄道:「行了行了,別挨著我了,熱乎乎的。你快歸家去吧,記得幫我給爹和寶念帶聲好。」
浮元子收回緊抱著箏的雙手,笑著應了聲:「一定帶到。」
可箏似是想到些什麼,轉眸又問:「對了,寶念的新住處可有尋好?不若就讓她留在咱家繼續住吧,咱家房子那麼大,空著也是空著。如今這汴京賃個屋子可不便宜,她若覺得不好意思,就借著個女使的由頭留下,無需做活,只要日常招呼招呼爹就行。」
浮元子這丫頭果真單純,前一秒還心事重重,後一秒就垂眸盯上了邶王孫送來的各色果乾。
箏見浮元子不答,抱起雙臂質問:「太史圓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啊?」浮元子默默吞了口口水,急呼呼地答,「找好了,早就找好了。這幾日就搬了,爹原先把寶念娘子接去在家裡過度的時候,也是這麼跟寶念娘子說的,可寶念娘子的脾氣你也知道,她哪裡願意再多麻煩咱們?」
箏點點頭,想浮元子說得也對,既是如此,便也不去強求。
她只問一句:「那你可知寶念要搬去哪?」
「當然知道。」
浮元子嗓音洪亮,眼神卻寸步不離果乾,「還是老地方,福源坊唄。那裡雖然環境差了些,但勝在賃屋子便宜啊——聽說寶念娘子賃在了什麼坊長家,我和爹也一起去瞧過了,那地方挺好的。你就放心吧。」
坊長,那曾在宮中供奉的內人。
箏自然是放心。她已沒有什麼好再掛心的,往後的路,只剩寶念自己去走了。
箏仁至義盡,便送她到這兒。
回神盯著浮元子看,箏垂下手臂發問:「即使如此,你還愣著作甚?快歸家跟爹說你的事去——」
浮元子憋憋嘴,伸手沖那邊盛滿名貴果乾的籃子指了指,「長姐,我能吃兩顆嗎?不,是一樣吃兩顆。」
「吃兩顆?」箏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