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外頭的恥笑,丟人呀。
「我好像被丟到這裡自生自滅了,」琥寶兒坐到矮榻上,盤腿抱著腳丫子,抿唇道:「我當回來的銀子,你不許拿走。」
月蘿看她脾氣溫吞,行事總是不緊不慢的,誰知不如表面上那般好拿捏。
「瞧娘子這話說的,你一心想嫁入王府,才有這樁婚事,怎能叫自生自滅?」
當然是勸她收收心思,捱過眼下的困局,多跟王爺接觸幾次,扭轉局面。
琥寶兒一搖頭:「你說的是以前,失憶後我不想嫁了。」
「姑娘家壞了清譽,不嫁就要送去廟裡做姑子!」月蘿皺眉,語氣嚴厲起來:「娘子如今因為飯食就忍受不下去,還要動用嫁妝……」
「那就去做姑子,」琥寶兒打斷她,一手撐著下巴,面露好奇:「是在深山裡頭麼?」
月蘿猛然被噎了一下,難以置信:「你說什麼?!」
琥寶兒自顧自琢磨起來,道:「總不會做姑子也沒飯吃?」
月蘿吸了一口氣,她跟著小娘子也有段時日了,大抵知道這腦袋瓜里的想法異於常人。
若是沒吃沒喝困在這裡,指不定真鬧著要去做姑子了!
「……娘子多慮了,奴婢怎麼會餓著你?」
月蘿生怕她又做出些膽大行徑,不得不暫且先穩住:「往後想吃什麼,月蘿自會打點好。」
原本奶娘該跟隨過府,可她老人家輩分大,又得了體面,不願跟來。
只月蘿一人,都要管不住了……
********
沈家很快有了動作,夜玹王不占理,必須把回門禮給補上。
即便他不介意外界的風言風語,也該考慮是否會影響到太子殿下。
陛下垂垂老矣,眼看太子已到而立之年,他仍不肯放權。
不說臣子們心下嘀咕,就是民間都開始流傳一些猜忌之詞。
畢竟,皇后娘娘仙逝已久,而正蒙聖寵的柔妃風華正茂,她的年歲甚至比太子還小。
陛下要寵誰,旁人自然是管不著的。
柔妃年輕,本也礙不著什麼,可近兩年,旒觴帝屢次動了立她為後的心思。
再者,柔妃所誕七皇子已有十一歲,再過個三兩載,那就是青蔥少年郎。
老翁偏愛嬌妻幼子,陛下也不例外,誰知道會不會一時糊塗,做出些動搖國本的決策。
太子一黨自然不會放任事態,一邊權衡一邊約束自身,叫陛下挑不出半點錯處。
夜玹王作為胞弟,就別想逃脫了去,但凡他哪裡做得不好,就往太子身上扯。
畢竟這位從記事起,就一直受到兄長教導,陛下壓根沒怎麼過問。
他的一言一行都打上了東宮的烙印,動輒就會有教導無方的罪名降下。
陸盛珂可以不把虛名當回事,太子那群家令官可不同意,不把回門禮補上,指不定能日日點卯過來哭嚎。
一把鼻涕一把淚,個個苦口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