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清楚容時的脾氣了,又冷又直,氣惱沈若緋的所作所為,肯定甩了冷臉過去。
陸盛珂否認苛待的說法,面無表情道:「我只嫌她礙眼,才把她丟到角落去,眼不見為淨。」
從一開始,他就沒找沈若緋算過帳,也沒準備在其他方面為難她。
區區一個女人,對他的日常乃至人生,有何影響?
即便她不折手段,在陸盛珂眼裡也是不夠看的。
至於一個月前,確實是他失察,導致底下人跟風,拜高踩低,落井下石。
這才短缺了弄玉軒的飲食。
「你知道分寸便好。」陸啟明拍拍他的肩膀,轉而說起其他事。
他慣來絮絮叨叨的,陸盛珂一挑眉打斷他:「皇兄,我們該過去了。」
「時辰是差不多了。」陸啟明也不說了,給身旁隨侍遞個眼色。
柔妃和榮奎大將軍屢屢挑釁,今日他們謀劃了一齣好戲。
是陸盛珂的主意,他睚眥必報,豈能叫對方的日子過得太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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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道去往探星樓,裡面已經到場不少人。
這座樓是專屬於七皇子的,乃是陛下特意為他所建,樓高七層,請了開元寺的佛陀鎮守,賜名探星。
陛下的拳拳愛子之心無可指摘,但以許家為首的一干臣子,對此還有其他說法。
太子殿下大名啟明,眾所周知天上有一顆啟明星,這座樓是給七皇子的,竟然毫不避忌東宮,揚言『探星』又是何意?
先是探星,往後是不是該摘星了?!
當時勸諫的摺子上了好幾道,無一例外,被旒觴帝給丟了回去。
聖意如此,誰人也阻止不了,探星樓終究是落成了。
可想而知,柔妃母子會有多得意,隱隱的壓了東宮一頭。
這裡一點那裡一點,天長日久,不就一步步蠶食過來。
宴席尚未開始,柔妃早早到了,與幾位夫人坐在茶室說笑,加以招待。
她不是今天的主角,但一襲艷麗的牡丹裙,華貴雍容,眼角眉梢還描了花鈿,風情萬種。
聖寵多年,自是一般人比不過的。
主要還是年輕,十五歲入宮,而今不到三十,比太子還小兩三歲。
袁綽帶著琥寶兒過去見禮,柔妃與她們不是正經婆媳關係,但輩分擺在那兒。
兩人先後見了禮,幾位夫人也起身朝她們見禮。
這麼一番下來,才各自落座。
好幾人在看琥寶兒,柔妃笑了一聲,朝她招手:「夜玹王妃,過來本宮瞧瞧你,這小臉蛋,可真招人疼。」
琥寶兒乖乖過去了:「娘娘萬福。」
「坐我旁邊,何須那些虛禮。」柔妃拉過琥寶兒的小手,撫過她細滑的手背,全然是慈愛親切的模樣。
靠近過來,琥寶兒就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淡雅綿長,幽幽襲人,仿佛潤物細無聲,不覺突兀,只有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