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就不信有誰不愛惜名聲。
不過,也正是因為好名聲,這種文斗,太多年輕氣盛的學子,逞一時風頭。
一群人在意氣風發的年紀,非要辨個甲乙,那嗓門可不小,依稀能聽見什麼『江兄韓兄』之流。
琥寶兒一臉茫然,沒有發現異狀,扭過頭去繼續看樓下,恰好見著一輛馬車停下。
月蘿也瞧見了,道:「是金四姑娘到了。」
車上下來一個圓臉的姑娘,被店小二引著請上樓,果然帶到她們這一間來。
琥寶兒看著金蔓,金蔓同樣來回打量她:「你還記得我麼?是不是想不起來了?」
琥寶兒老實一點頭:「想不起你哦。」
金蔓毫不意外,這人好端端的怎就失憶了呢?
她過來挨著琥寶兒坐下,道:「昨日在探星樓,我看到你幾乎都不敢認,沈若緋,你變得更好看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輕輕一戳她的臉蛋,果然就跟視覺上那樣軟糯。
金蔓幾乎忍不住酸溜溜了:「許多女子怕長肉,圓乎乎的顯笨拙,你這張臉有點肉肉,反而更嬌艷了。」
這是什麼道理呀,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現,莫非就是天生麗質?
琥寶兒沒料到她突然上手,來而不往非禮也,她同樣把爪子夠上金蔓的臉。
然後捏了一手珍珠粉。
金蔓不樂意了,嘴巴一噘捂住臉頰:「你別動手啊,當誰都跟你一樣呢?」
她身後的婢女連忙捻著帕子,上來輕輕按壓她的臉頰,消去手印。
琥寶兒不知道她敷了厚厚一層粉,一時愣住。
金蔓也沒怪她,一看這就是全都忘光了,她臉上有雀兒斑這種小事,怎會記住。
她好奇得緊,沈若緋嫁進王府之後的日子如何。
這些,桃枝和月蘿代為回答,她們不約而同地不提從正院搬走一事。
桃枝怕傳揚出去,外人指摘王爺的不是,而月蘿,純粹是不想跟著主子一起丟人。
成親後沒圓房也好,分居也罷,在夫家沒能把女主子的架勢擺起來,屬實是有失顏面。
兩人在蜀香樓用膳,一邊聽金蔓單方面敘舊,時不時感慨一聲琥寶兒的變化。
都不愛掐尖了,脾性一夜之間軟乎起來,實在稀罕得很!
飯後,二人不急著回府,也不在這干坐著,決定去萬珍閣轉轉。
在樓梯口,下去之際,恰好碰見另一個雅間散場,正是書生文斗的那個。
琥寶兒剛走出來,胳膊肘就被人撞了一下,力道很輕,幾人齊齊扭頭看去。
不慎碰著她的那個學子,高瘦俊秀,白衣樸素,頓時手足無措起來,兩手握著摺扇,拱手作揖賠不是。
「韓某唐突這位娘子,實在是抱歉。」
桃枝連忙上前一步,挽著琥寶兒的胳膊,把人牢牢護著。
其他幾個書生,乍一見這樣貌美的女子,齊齊一愣神,紛紛數落起這位『韓兄』。
七嘴八舌,樓梯口都給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