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誰會去尋找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
沈若緋第一時間懷疑琥寶兒恢復記憶了,可失態發展太過迅速,全然不是她一人能夠做到。
沈若緋未曾想過把一個謊言隱瞞一輩子,此乃異想天開,她重生的節點在定下婚約之後,當初別無選擇。
她也不怕被拆穿,琥寶兒都出嫁半年了,米已成炊,再沒有更改的可能。
她終究走上了與前世不同的道路,選擇了韓末寧,說什麼也不能退親,狀元夫人她做定了。
沈家拒絕與韓家退親,不僅僅因為沈若緋的堅持,韓末寧同樣不同意。
這個節骨眼,皇城內外矚目此事,他一個讀書人公然背信棄義,難免要被中傷。
何況,他本就是知情者之一,相比外人,並無多少驚訝,更論不上被欺騙。
韓末寧要娶的是二姑娘琥寶兒,他原打算在定親後成親之前把兩人換回來,眼下雖說時機不對,但於他而言,不過提早了些。
他的反應很迅速,在母親上沈家退親被拒哭哭啼啼回來之後,立即站出來制止此事。
聲稱自己不能拜高踩低,做那等踐踏誓盟的小人。
有韓母這個短視婦人做陪襯,可顯著他了,韓末寧不僅不退親,還想按照婚書迎娶沈家二小姐,嘆其造化,憐其無辜。
他以為,夜玹王失去兵權,勢必容不下琥寶兒這個『災星』,東宮和許家也會勒令把她送回沈家。
如此一來,倒成全了他的『大義』之舉,既得到了人,也成就了名。
這番姿態外傳,果真引來各界人士褒貶不一的說法。
韓末寧不願將錯就錯,甚至不介意二小姐曾為人婦,堅持履行婚書,多少讓人高看一眼。
不過是徹底得罪了沈若緋,這般嫌惡唾棄她,踩在她頭頂上給自己經營名聲,可把她給氣壞了。
沈韓雙方各有私心,拉扯了一場大戲,好不熱鬧。
誰知,韓末寧蹦躂了幾天,夜玹王府風平浪靜,不見任何把琥寶兒遣送歸家的跡象。
他仿佛在唱獨角戲。
這獨角戲也不是白唱的,他越是表明按照婚書迎娶琥寶兒,沈若緋就越憤怒。
她早已把自己的路走絕了,此時已然腹背受敵。
之前投機取巧裝模作樣,贏得花雅夫人的青睞,一經反噬,不僅好感蕩然無存,還平白拉了好些仇恨。
對比前世,如今討厭她的人變得更多了。
她唯一指望的就是選擇不同的婚姻,開啟另一番人生,此事不容有失。
或許這世間最能理解沈若緋這份決心的人,是知曉她重生的陸盛珂,一旦揪住人心,便能洞察一切。
他吩咐虞河,把韓末寧近日與姜永柱的往來證據暗中送給沈若緋,其中不乏賄賂。
姜永柱是譚震賀的姨父,譚家老太爺的連襟,陸盛珂推算過後得知,在沈若緋的前世里,這人或許成為了會試的主考官,讓韓末寧得以在殿試前一舉躍入頭幾名。
這是個絕無僅有的巧合,兩人早有交集,比沈家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