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慕白沒有說話。
他沉著臉,眼角的餘光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向馮二瞟去。
馮二也是個冷麵冷心的人。
雖是同黨,可他對褚衛並沒有半分同情。
對於蠢人,他覺得被虐死純屬活該。
沈婉第一次運煤時極為低調,可第二次高調到唯恐褚衛不知道。
如果她有心隱瞞,還會讓那個官差「湊巧」看到?
不過他並沒打算提醒,因為這不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
還好褚衛手下的幾個官差比較給力,折騰了大半天,他們這才將煤炭給蓋好。
等從煤堆上爬下來時,幾人早已經累的癱倒在地,渾身髒的宛若街頭流浪的乞丐。
褚衛倚著煤堆,連句話都懶得說。
起風了。
鵝毛般的大雪也紛紛揚揚的從陰霾的天空中落了下來。
沈婉打量了一下那蓋好的煤堆,滿意地點點頭:「活乾的不錯。」
「行了,你們可以走了。」
褚衛何嘗不想回去。
可他渾身又酸又痛,別說回去了,就連多一步他都不想走。
「郡主,要不今晚下官還是在驛站住上一宿吧。」他想了想,說,「反正明天還得早起,這樣倒也方便。」
褚衛雖是縣令,但如今這驛站已經撥給沈婉等居住,他也不能隨意住下。
沒辦法,誰讓人家是皇上親封的郡主呢。
「住這兒?」沈婉裝出一副為難的模樣,「我們這裡女眷不少,為了避嫌,大人似乎也只能住後院了。」
「可後院卻是雜役們住的地方,你住那裡似乎不大合適。」
褚衛一聽,立刻說:「合適,哪裡有什麼不合適的。」
「只要能早點將煤炭送出去,別說是住後院了,就算是讓下官在冰天雪地里蹲一夜都沒問題。」
不得不說,王七實在是太壞了。
一聽這話,他立刻說:「還是大人細心。」
「今晚恰巧輪到小人值夜,既然大人在外面的話,那小人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此時褚衛特想問一句:王七郎,你還要點臉嗎?
自己不過是客氣一句,他竟真好意思讓自己蹲外邊?
怪不得這大魏第一才子會被流放呢,就他這張臭嘴,皇上沒一刀砍了他就已經是格外仁慈了。
「還是算了吧。」謝慕白淡淡地說,「這麼冷的天,褚大人在外面肯定會凍壞的。」
褚衛聽了,只覺得心中一暖。
看來還是這病嬌世子心腸好,不像王七那麼惡毒。
「要不讓他住廚房吧。」謝慕白想了想,說,「那裡有火,比較暖和。」
褚衛一聽,立刻收回了剛才的想法。
虧他還以為這世子爺是個好人,怎知和那惡毒婦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