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得罪了人,他才被貶到蘭陽做個參軍。
謝濂聞言,渾濁的眼底赫然漂浮著一層薄薄的冰花。
「如果沒記錯,沈婉待你可不薄。」他冷冷一笑,字裡行間皆是嘲諷的意味,「如果不是她,你早就死在流放路上了。」
流放路上所發生的事,他早已從其他流犯口中得知了。
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有沈婉,相信這些流犯們大都活不到蘭陽城。
馮三娘子一聽,立刻狡辯道:「她又不是單獨救我的,我憑什麼要感激她,而且我這也是替大人您考慮啊!」
替他考慮?
謝濂聽了,微微點頭。
見他點頭,馮三娘子心中一喜。
沈婉收服褚衛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區區一個文官而已。
可高老大卻不一樣了。
他手握兵權。
只要他願意,哪怕連褚衛他都能給拉下馬!
「好,很好!」謝濂目光一冷,突然抬高了聲音,「從今天開始,大營里所有的夜壺都歸你了!」
馮三娘子一聽,驚的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怎麼會這樣?
殺了沈婉不是對他有好處嗎,他為什麼不同意?
「不去也行。」謝濂陰著臉,目光凌厲的可怕,「來人,將這犯婦拖下去,賞她二十軍棍!」
一聽這話,馮三娘子嚇的臉都白了。
「我去,馬上就去!」她連忙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著,「大人息怒!」
二十軍棍,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在大營里,施刑的軍棍可是足足有碗口那麼粗的。
二十軍棍下來,就算不死也得半殘。
看著她這副戰戰兢兢的模樣,謝濂冷哼一聲,便拂袖離去。
可憐的馮三娘子,大過年的收到的第一份禮物,竟然是那堆積如山的夜壺!
此時,蘭陽城裡的鞭炮聲似乎更響亮了一些。
雪,又不期而至。
潔白的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了下來,宛若為大地披了層美麗的銀裝。
謝慕白在驛站門口掛上羊角燈籠,將小巷照的亮堂堂的。
由於重孝在身,門上並沒有貼對聯,也沒有貼福字。
可即便如此,卸下人皮面具的王七還是帶著大妞在門口堆了個雪人。
沈婉看了,連忙拿了根胡蘿蔔插在上面充當鼻子。
「可雪人也會冷的啊!」看著那憨態可掬的雪人,大妞奶聲奶氣地說。
王七聽了,便將脖子上的圍巾拿下系在了雪人身上。
果然,有了圍巾的雪人看起來越發的栩栩如生了。
大妞娘嗔怪道:「你也太寵她了!」
「好端端的圍巾系在雪人身上,太浪費了!」
王七不以為然:「一條圍巾而已,孩子高興就好。」
看到三人其樂融融的模樣,沈婉悄悄湊到謝慕白身邊:「如果他們是一家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