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崖並不是憑空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而是兩側的砂岩合攏的結果,想要繞開起碼要多走一個小時, 這個小山崖是季庭能找到的翻越最低點。
經過一整天的暴曬, 暗紅的砂岩在夜中猶有餘溫。
直播間的觀眾們尚且一頭霧水, 季庭已經開始脫衣服了, 伊萊森莫名其妙地回過頭。
[這真是我能看的?]
[你就說你想不想:)]
[要在這裡過夜嗎?]
[哭了, 星星現在跟我們才是真玩。]
抵達陷光星:[不許看!我就說你們不許看!!!]
季庭脫到最後, 居然是一件露背的束腰吊帶。
季庭的肩寬體直, 身上的肌肉線條流暢又漂亮,光和影在起伏間交錯,腰被單薄的布料包裹起來, 就顯得很窄, 勁瘦堅韌, 像是一棵年輕的白楊。
「誰跟你們真玩, 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季庭想為自己解釋一下, 不過又有點嫌麻煩:「算了, 我關你們的夜視。」
直播球的夜視功能被啪地一聲關掉,原本微黃的濾鏡色變得烏黑,季庭和伊萊森變成了兩個移動的色塊。
[……]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蟲沒了你哲學上了?]
季庭脫衣服是為了飛行, 他讓伊萊森先上。
「我保護你, 阿納。」季庭躍躍欲試。
「你幕天席地的脫成這樣是為了保護我?」伊萊森無奈地問。
季庭點頭。
「那好吧。」
為了不辜負季庭的體貼, 原本兩分鐘就能翻過的山崖伊萊森翻了十分鐘,中間甚至手滑了一次, 在指尖留下一道白痕。
長得聰明:[這種速度在我們院會被教官直接踹下來。]
一刀切:[小孩子不懂就少說話。]
屏幕里,季庭正小心地捧著伊萊森劃到的手吹吹。
抵達陷光星氣得心梗:[那砂岩傷得都比他重!我當初就不同意這門親事!]
……
兩蟲一夜趕路, 直到凌晨才睡下,太陽升起時又復出發。
在各種各樣的野外渡過晝夜,季庭方向感極強,他胸膛里好像一直有什麼指引,頭也不抬就能走到正確的路上。
帶著同伴的冒險之旅跟他的想像不同,伊萊森非常愜意和坦然,冒險對他來說不是一種壓力,這樣的底氣讓他完全包容,除了暖暖地抱著季庭睡覺以外,從來不指指點點。
提供了豐富的精神價值。
直到第二天日落西山,坐在砂岩頂端的季庭才遙遙地指了指天邊。
漫漫的黃沙從日邊流到腳下。
「我們就快到了。」
大漠浩瀚而又雄渾,乘風而來的黃沙一粒粒在這裡聚集,他們不遠萬里,或從高山中遠走,或從河道中飛揚,帶著一腔無前的孤勇從四面八方趕來,匯聚成無垠的瀚海黃沙。
神秘而又壯麗,赤.裸卻不荒涼。
沙色從舊雪流向爍金,如泣血般的夕陽讓它無比燦爛,平滑的沙紋仿佛法老王的金領與胸符,層層疊疊地保護著古老而尊貴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