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來不及阻止他,少年人就掀開了一小塊被子。
朦朧的光線落在男人蒼白的胸膛,唐約沉默又無措,好半天才咳了一聲:「我咬的?」
唐約自己身上的傷口早就好了,結婚對象只有不是人的時候粗暴,自己搞出來的傷也能自己恢復如初,但唐約就不一樣了。
阿德里安肩頭胸口都有牙印,唐約心虛地湊近吹了一口,道歉放在這個時候顯得虛情假意,他說:「是你太……」
阿德里安:「是你說可以的。」
唐約青春期的幻夢就沒有和非人類睡覺這個選項,就算某年他刷到非人類愛情電影,那頂多是海里的,哪有蝴蝶,還是掉粉致幻的蝴蝶。
唐約捲走被子,背對著阿德里安:「所以呢?」
有人明知唐約問什麼還要順著上一句回答:「所以我就按照你的要……」
「我說都不是這個!」
唐約又轉了回來,金髮男人趁機躲回了一半被子,兩個人身體撞在一起,唐約抿了抿唇:「套房這么小氣,只給一床被子。」
阿德里安:「會有兩床嗎?」
他一看就沒什麼開房經驗,做人的時候沒機會,也沒來得及長成真正的大人,就已經畸變成承載宏大願望的功能性工具。
到處找活干養活自己的唐約在這方面的閱歷高於年長的戀人,唐約經驗之談:「要開雙床的。」
阿德里安眼神複雜:「你……」
「我沒有我就是網上聽說的!」
唐約發現自己差點被一二零四同化成漏勺小狗,但這種漏勺出現兩次就很可疑了。
阿德里安不出門不代表是白紙,他對上阿德里安的眼神,對方卻只是擁抱他。
有人心裡的愧疚溢出,成為污染物失去的感知也逐漸回來。
唐約本來不用來這裡,始作俑者彌補也只是報紙糊牆洞,依然會被戳穿,早晚而已。
唐約得到的擁抱一向很少,麥笛死後完全沒有。
到這裡他主動抱過老闆,算突然襲擊,沒有得到回應。
此刻的擁抱不著衣物,心貼心,溫存讓人眼眶酸澀,抱著他的人說:「我是污染物。」
外面睡覺的一二零四睜開了眼,沒有打擾主人這一瞬間的部分坦誠。
「唐約,我有不能告訴你的秘密。」
關於這個世界,過分宏大的又過分骯髒的秘密。
會說話的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沒有形態的東西,或許也不是東西。
聞霧源不是人,就無法擁有人類可以擁有的悲歡離合和愛恨情仇。
在主城區巡邏的污染物偽裝騎士團,看上去和人類一樣,但沒一個擁有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