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無意識追尋,必然會無意識營造,就像小鳥搭建自己的巢穴,他來到新的地方,也不往建立和這個世界的聯繫。
他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可以把名義上的舅舅圈進家的範疇,也可以在婚後邀請對方來訪。
就像剛才,他們從天光漸亮聊到日上高樓,內容全是彼此、當下和未來。
這幾乎符合聞霧源少年時期對未來的所有幻想。
只是當年這樣的希冀一閃而過,他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好運。
周卓說的因果論還是成立了,他也必須為對方的餘生負責,這一次是愛的審判,他甘之如飴。
聞霧源嗯了一聲,「我想和他一起老去。」
人工智慧管家問:「那我呢?」
它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圈進這個家,也覺得生命無休止。
可惜主人也有惡劣的一面,「你問唐約,我們都屬於他。」
一二零四反問:「我是你的陪嫁嗎?」
也不知道當年周卓到底給它的初始資料庫輸入了多少封建糟粕,男人沉默半晌,居然也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點頭:「你陪著他,我必須走了。」
唐約睡得沉沉,他到底還是個普通人類,污染物複製體也是改造過的異常體,這樣的親密是隱形的同化。
大鵝管家問:「複製體也要走嗎?大約說要玩他的。」
它盯著毛絨大鵝純真的眼神,玩偶醫生思考了半天玩的意思,「不行。」
一二零四:「這有什麼的,你不在這只是個程序而已,就像現在的成人用品。」
它這麼說男人更不同意了,「我不允許。」
一二零四:「那大約閒著就會問我好多我回答不出來的問題的。」
聞霧源:「有什麼是你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一二零四:「你以前在哪裡上學,有沒有前任,朋友是幹什麼的,為什麼朋友有女朋友你沒有……」
這些問題當事人都覺得不好回答,管家小狗還人模人樣地嘆了口氣:「是吧,也不是完全無法回答,我當然也可以亂回答。」
「我記得當年有人追到家屬院,說喜……」
床上本應該睡著的少年猛地坐起:「什麼?!」
污染物和狗都嚇了一跳,如果不是毛絨大鵝無法炸毛,它應該毛都豎起來了。
「大……大大大約,你不是睡覺了嗎?」
唐約揉了揉眼睛:「我想等他走了再睡,你們聊這個我可不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