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厝推開他,只是為了和他面對面商討:「我們結契好不好?結契了我就能搬到你的峰門,能和從前一樣照顧你,日日夜夜見到你了。」向自己一起長大的好友提出結契,過於主動,臉上剛剛被恰消下去的紅又漫了上來,可沈厝就這麼看著謝無聲,他不用再說些什麼,只用這麼看著謝無聲就好了。
他的眼神和臉紅就說明了一切。
謝無聲抱著人,他總是會和沈厝擁抱,可從前的無數次都比不上這次,他抱著同一個人,心卻叫囂著兩個人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
在凡間幼年時,兩個人一起玩。鬧饑荒的災年,兩家要易子而食之時,也是他們兩個在逃亡的路上彼此擁抱取暖,沈厝對於謝無聲來說,是幼年時期孤苦無望最落魄的安慰者,也是少年輕狂年少成名的見證者,若是此刻死去,對方就參與了自己的整個人生。
於是謝無聲痛快應承:「好。」他答應的乾脆利落,沒有想像中的諷刺與質疑,甚至沒問他自己配不配,這倒讓沈厝無措了起來,他啊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樣子顯得他有些呆呆傻傻的,謝無聲覺得他有些可愛,低頭啄了一下對方微張的唇:「愣什麼那?」
求親被輕易答應,又被人啄了一口,沈厝被衝擊的腦子都有些混亂,一時都沒反應過來,心裡話脫口而出:「你都沒罵我妄想高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謝無聲沒想到自己在沈厝眼裡就是這麼個惡人的形象,氣得眉頭狂跳,再次伸手去掐沈厝的臉:「原來你一直都是這麼想我的,好啊沈厝,今天我不把好好教訓你,來日你都要騎到我頭上了。」
他罵罵咧咧的要揍沈厝,沈厝不避反迎,對著這張故作凶神惡煞的臉一笑,學著剛剛謝無聲的樣子一口親在了對方嘴角,謝無聲的罵聲頓停,沈厝屬實大膽,他像小鳥一樣一口一口啄在柔軟的唇上,謝無聲垂眸能看到他顫抖的眼睫毛,像是受驚的蝴蝶。
沈厝張嘴小小的咬了一口被他親的濕潤的唇瓣,謝無聲再次擁抱住他。
萬物逢春。
他們定親的時刻太過美好,以至於後來謝無聲讓人把他扔下山,罵他不知廉恥,痴心妄想的時候,沈厝都沒想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