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厝倒是沉悶了下去,技不如人,下山一周都還沒怎麼學會無量峰的借物尋人,天賦的差距真是在件件小事中都不放過他啊,沈厝鬱悶的收起羅盤。
此時逼不得已詢問後,再轉過去裝看不見人就有些不好了,於是沈厝面對謝無聲盈盈目光只能硬著頭皮問:「累了嗎?需要休息一會兒嗎?」
謝無聲看了一眼沈厝被曬得發紅的臉色,長袖半遮住唇輕輕咳嗽了幾聲,呼吸聲都緊促了起來,他正對著沈厝,沈厝實在不好裝沒聽見,認命般取出自己裝水的牛皮水袋遞過去:「你不是洞虛修為嗎?怎麼舌頭這麼久了還不好?」
謝無聲接過水袋,他蹙著眉拔了幾下木塞,用眼睛覷了覷沈厝才敢傳聲:「可能是之前徐靈壓制我的修為後,信仰之力傷了一點我的根基,受傷了不好恢復。」他絕口不提自己分了三次的修為,也不提那年幾乎耗盡他壽命的大道推演,更不提沈厝根本不知道的換心,小心翼翼的挑了一個算不上藉口的藉口出來,像只雨天的小狗,眼巴巴的求一個人憐惜。
可惜沈厝避開他的眼,只把再次接過來拔開木塞的水袋,塞進他的手裡,然後再次專心致志的看向前方無盡的路,試圖在前方能憑藉著盯,看出來孔缺整個人。
於是謝無聲西子捧心,小口抿著水一點點往下咽了半天,整整喝了兩口都不見人對他再多一點關心後,才放棄般的輕輕推了推沈厝的肩膀,示意自己喝好了。
沈厝利落的收起水袋,順帶從懷裡掏出個玉瓶倒了兩顆黑色的藥丸干,吞豆子一般咽了下去。
這是今天沈厝第三次吃藥了,謝無聲一秒收起自己的柔弱,握住沈厝的手腕巴巴的盯著人瞧,不得已沈厝只能再次和他解釋:「就是一些避暑的藥丸。」
其實這是一些護住心脈的藥,沈厝心口總是幻痛,他給自己把過脈沒什麼問題,之前還在另一具身體的時候不舒服忍忍便就過去了,如今換回自己的身體了,那種隱痛便頻繁了起來,是深夜咬牙也挺不過去的痛。
於是他便給自己煉了幾丸藥,煉的時候竟然還神遊到謝無聲當時抱著自己的身體,問自己要不要看一看自己屍體的那次烏龍,因果循環,他竟然還真應了謝無聲那次的邀請,給自己煉了藥。
只是謝無聲現在是個同行的外人,他的身體狀況沒必要告知對方。
這樣不走心的回答,在謝無聲見過他多次服用這藥丸的情況下,變得敷衍了起來,他還想再繼續追問下去,沈厝卻利落的躲過他還要握著他手腕的手:「我們快些去下個鎮子,在天黑之前找個落腳的地方。」
這幾天也不是沒有露宿過,只是謝無聲半夜聽著沈厝在睡夢中忍不住的咳嗽,撕心裂肺的咳了半夜後,第二天他便聲稱自己傷口被寒露浸的生痛,晚上需要趕到客棧休息。
找人都是跟著被找者的行蹤,誰還出門嬌貴的和在自己宗門一般,沈厝正在想如何說服謝無聲忍一忍的時候,猛然想到雖然孔缺和謝無聲總是看不慣對方,但在衣食住行方面都是講究仔細的人,某種意義上兩個人十分相似,說不定順著謝無聲的習慣倒能找到孔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