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沈厝的拳頭正好砸在對方的下巴上,牙齒狠狠磕到舌頭,舌尖血順著下頜而下,他含含糊糊的吐著血解釋:「我並非故意侵占,是系統,系統說,」聽到關鍵信息的謝無聲一把撈起已經喪失理智,在半空中還在繼續揮拳的沈厝,將人整個抱進了懷裡。
沈厝半身沾滿血,因為跪坐動手,就連衣擺處也吸滿了血,他動作幅度過大,就連衣襟處都散了大半。
得了一口喘息的任務者吐了口淤血:「此節點,時間線的你,不能死,你的死會造成三千世界崩塌,無數人都會因此而喪失性命,就連小世界也會崩塌,一切都不復存在,我是它特意選來的補在此處,代替你活下去支撐時間柱的人。」
他語無倫次:「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你還在那裡,不然,我會和你說說話的,我怎麼捨得讓你一個人呆在黑暗中,我會和你說說話的,」
謝無聲攔腰抱起沈厝,將他整個人翻過來抱在懷裡,面對面,心口挨著心口,他知道沈厝受了十三年的苦,對方絕口不提,他不說謝無聲便不敢問,只在夜深人靜時略加猜測一番。
只一點點的猜想,謝無聲便透不過氣來,更何況此時此刻他親耳聽到沈厝甚至想自殺過,看他聲嘶力竭的求另一個人殺掉他,謝無聲不可控制的用力抱住這個他一度失而復得的人,用力到要把人勒進血肉。
他虔誠的吻著沈厝側邊沾血帶淚的臉頰,看著對方滿頭滿臉失序的冷汗,凌亂的長髮,還有破皮沾血的指節,驚慌破碎的眼神,那麼惶惶不可終日的痛苦,哪怕是在幼年的灶台邊時,謝無聲都沒見過如此的沈厝。
淚水交融,謝無聲貼住沈厝:「是我的錯。」
是我千千萬萬次,沒有護住你的錯。
是他謝無聲無能,讓自己的道侶受盡了苦楚。
他將沈厝按進去脖頸處,從須臾戒中拿出大氅將人裹進去,輕輕順著沈厝無知無覺中就開始呼吸困難的心口,又將他常用的藥滴在虎口,捏著人冰涼的下巴,半闔著眼讓他吸進去,沈厝面上這才堪堪有了點血色。
任務者單臂從靈刃上方拔出,造成貫通傷的傷口流出血卻比剛剛還少,他絲毫不介意,反而又去拽另一隻胳膊,雙眼只死死盯在因為藥力半失魂的沈厝身上:「他怎麼了?」
謝無聲把人包的嚴嚴實實,連點衣角都沒漏給他看:「他怎麼了?你怎麼好意思問他怎麼了,他神魂受損,身體受創,此時能好端端的站在此處,質問你的罪行,都是他運氣好,還能有命站在此地,你和你那要人命的系統謀劃害他性命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此時會問他怎麼了!」
聲聲擲地有聲的質問中,因著失血過多,連肢體都蒼白起來的人,再次生生拔出自己另一隻小臂:「是系統,是,就是輔助我的那個人,它和我說過這具身體已經沒有靈魂了,我才附身的,更何況這十幾年間,我也找過他的魂魄亦或是轉世,不是我為自己辯解,是三洲六陸,上天入地我也遍尋不到。」
「不然我也不會讓我喜歡的人,因我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