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蒼鷺院時,是時鶴抱著他的,青青的傷還不宜走動。
青青安靜地靠在時鶴懷裡,時鶴身上清凜的氣息將他包裹。
一路無言。
等回蒼鷺院後,青青忽然開口,「師兄。」
「嗯?」
「我有個問題。」
「嗯。」
青青目光遠望,他道:「你更喜歡我過去的樣子,還是現在的樣子?」
他沒說「過去」是什麼時候。
「……」時鶴沉默片刻,道,「無聊的問題。」
這回答叫青青毫不意外,他只笑了笑,闔上眼。
時鶴抱著青青回了他的小院。
進門,時鶴放輕動作將青青放到了床上。
時鶴鬆開手起身後,青青聽見他道:「你現在,很好。」
得到了這個答案,青青還是笑了笑。
他心想,騙人。
若他真的好的話,大家怎麼都不理他,受傷了也沒人來看他。
青青回到蒼鷺院養傷。
白日裡,時鶴會帶兩本書,來青青屋裡陪他。就像時鶴當初受傷時,青青做的一樣。
又過了幾日。
時鶴每日都是在天黑後離去。
一天夜裡。
青青獨自在房中,他盯著床帷出神良久。
而後,他掀開被子緩緩起身,下床。
青青走到柜子前,打開。
這裡頭放的是他從外門的小院帶來的東西,包括他曾經的衣飾。
青青把它們都取了出來,衣裙擺在床上,釵環珠飾擺在桌上。
燭光下,琳羅滿目。
青青選了一條湖綠羅裙換上,輕盈的羅裙落在身上絲滑的觸感熟悉又陌生,衣上的紋飾複雜,刺繡精美,不是他如今穿的男子衣袍簡潔素淨的模樣。
穿好衣裙後,青青又坐在桌前,他的屋裡連面鏡子也沒有。
青青拿起桌上的頭花,在燭火下細細端詳,再把它們都戴到了頭上。
到了耳飾時,青青選了那對文卿送給他的粉玉耳璫,他還未曾戴過。
青青把它送到耳邊,手指摸索著耳洞。
他的耳洞是兩年前白鴻玉幫他打的,這兩年耳洞都是空著的,沒有戴過東西,如今有些長回去。
這耳璫怎麼也戴不進去。
但青青並不氣餒。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