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良被撞得往後退了一步,他被陸明川這巨大的反應弄得有些無措,「什麼叫我活了?」
他側目看向時鶴,得到的是時鶴平靜地回望。
晴良揣測,他昨日受的傷可能比想像得要重。
「我就知道你不會死。」陸明川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抬起淚眼。
「時鶴師兄,你是怎麼做到的……」陸明川望向時鶴,目光在觸及時鶴的臉時,話語一噎。
時鶴的面具在水中被沖走,沒有尋回。
昨日時鶴在雨中破水而出的模樣,大家尚未看得真切,加上當時晴良生死未卜,眾人更是無暇顧及時鶴具體長什麼樣。
這下方才看清了。
冷玉般蒼白的膚色,薄薄的眼皮半闔著透出幾分清冷涼薄。明明有著十分出挑張揚的骨相,一雙淺淡的灰瞳硬生生壓下了這份殊色,顯得寡淡又疏離,平白像與人隔著一層霜霧。
時鶴並未答,他目光環視廟裡眾人,道:「稍作休整,繼續趕路。」
時鶴不說的事,眾人無法追問。
「是。」
陸明川答完,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道了一句,「師兄你真俊。」
話音落,他咳嗽幾聲,裝作很忙地走開了。
晴良瞥向時鶴,看他的反應。
意料之中的沒有反應。
晴良抿唇一笑。
時鶴側目。
晴良咳嗽兩聲,收起了笑。
眾人始終不知,時鶴是怎麼把晴良救回來的。此事就此揭過,但那日雨中,時鶴抱著晴良狂性大發的模樣,深深地留在了除了陸明川以外的其餘人心中。
眾人慢慢地發現了許多過去不曾注意到的事,比如,每隔幾息、時鶴的目光就會落在晴良身上。比如,晴良一開口,時鶴的目光就會追隨他……
對於這些發現,大家默契地選擇心照不宣。
雖說了趕路,但眾人憂心悲傷了一夜沒有休息,模樣瞧著實在有些精力欠佳。
於是在到城鎮後,晴良向時鶴提議讓眾人去客棧再休整半日。
這客棧是他們來時投宿過的。其他人上樓後,時鶴交代晴良,他需打坐調息,讓晴良不要亂跑。
晴良一人留在樓下。
他伸了個懶腰,走出客棧透透氣。
看陸明川他們的反應,他昨日應當是受了很重的傷。
可他現在半點沒有感到不適,反而靈氣充裕到如果昨日偷襲他的那條大黑蛇再出現在他面前,他能把它砍成八十段。
也不知時鶴是怎麼做到的……
他出神期間,一道脆生生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是你!」
晴良看過去,面前站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模樣靈秀。
晴良覺得她有些眼熟,卻始終想不起來何時見過。
小姑娘開口,「冰糖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