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鶴盯著他,開口:「可你不是喜歡嗎?」
晴良聞言更加迅速地否認,「我沒有!」
他背過身去,不看時鶴的神色。
他可以在面對單嬋衣時,再換上女子衣飾,卻不想讓時鶴再見到他的那一面。
時鶴抬手,撩起了一縷晴良的頭髮,纏繞在指尖,他道:「撒謊。」
「鳳陽城夜市,你穿著青色衣裙,站在單嬋衣身邊……笑得很開心。」
聽到鳳陽城,晴良一慌,他顫聲道:「你、你都看見了。」
「嗯。」
晴良緩緩轉回身,他抬眼望向時鶴,「你,不生氣、不怪我嗎?」
時鶴搖頭。
「可你曾說,那樣的我,是有違陰陽的怪物。」晴良眼裡浮現脆弱的迷茫。
從前,時鶴說那樣是不對的。
可他現在又自己推翻了自己曾經的說辭,主動讓他換上女子衣裙。
那又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那他曾經的掙扎與苦楚又算什麼?
晴良等著時鶴的答案。
時鶴沉默了良久,方才開口,聲音低沉,「所以,不要給別人看,只有我可以看。」
晴良對上時鶴的灰瞳,素來無波無瀾的灰瞳中醞釀著暗流般洶湧的情緒,像是一不小心,就要將人吃進去。
晴良下意識躲避,迅速挪開了視線,不敢深究時鶴眼底藏著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他道:「我可以穿,你先出去。」
時鶴在門口等待,等到他覺得晴良約莫已經換好了衣服,他方才推門而入。
越過屏風,時鶴一眼便望到了那抹紅色的身影。
晴良坐案前,鮮妍的織物包裹著他,他的神情有些呆滯。
鮮血般的紅衣襯得他的膚色白若艷鬼妖魅,秀致的五官又透著不曉世事的純真。紅裙細膩,衣裙上的珠玉火彩細密若宵漢星光,貴不可言。
晴良聞聲抬頭,撞見時鶴的視線時,仍有些退縮,他訥訥道:「奇怪嗎?」
時鶴搖頭,他注視晴良,眸色深沉道:「好看。」
這兩個字終於給晴良吃下定心丸,他露出笑容,低頭撫摸著衣裙道:「這料子真舒服,是不是很貴?」
時鶴回以簡單的兩個字,「有錢。」
晴良不由得投以羨慕的目光。
他手指扣了扣衣裙上的珠玉,不知道摘下賣能換多少串糖葫蘆?
晴良低頭時,時鶴往他頭上插了什麼東西,他抬起頭,頭上發出清脆的鈴聲。
晴良抬手摸了摸,感覺不對,取了下來一看。
「我的蘭花鈴!」
熟悉的樣式,晴良不會認錯。
是他十歲生辰時,薛景給他打的十歲生辰禮,後來弄丟了,晴良找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