鏖戰過後的坪地萬籟俱寂,空氣中仍飄蕩著血腥氣息,其餘人仍在昏迷中,只余晴良一人清醒。
時鶴安靜地睡在他懷中,晴良仍抑制不住心中的惶恐,他忍不住抬手,去探時鶴的鼻息。
只見時鶴未睜眼,嘴角微微揚起,「我只是有些累。」
「待我休息夠了……你親親我,我便會醒來。」
晴良委屈道:「不要騙我。」
「絕不騙你。」
沒多久,時鶴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待晴良發現他的獸耳與白髮漸漸退去,恢復正常模樣,這才稍稍放下心。
最先醒來的是夙離。
晴良只覺臉頰被人輕輕碰了碰,驚醒。他抬眼,只見夙離雙眼中的憂心關切幾乎要溢出來,正彎腰站在他身前。
「唔、夙……」晴良開口,聲音嘶啞至極。
「吞天死了,是你殺了吞天?」夙離輕聲問。
晴良搖頭,他答:「是師兄。」
夙離這才不忍地將目光落入他懷中的時鶴身上,「小鶴他……」
「師兄傷得很重。」晴良手輕輕觸了觸時鶴的臉頰。
夙離聞言卻是鬆了口氣。
他醒來只見躺了一地的人,待發現他們只是昏迷之後,又見到晴良與時鶴兩個血人依偎在一起。
見時鶴竟躺在晴良懷中,夙離第一反應是時鶴死了。
好在,人還活著。
「當時,我只覺失去了意識,後來發生了什麼?」夙離問。
「吞天受了帝流漿,妖力大增,當時你們都被它使用的惑心的力量影響,失去神智,只有我和師兄還能保持清醒。」
「吞天發動惑心能力時,自身是不能動彈的,我們藉機從它的眼睛部位重創了它,而後與它纏鬥許久,是師兄殺了它。」晴良半真半假地說道。
時鶴是靈獸白虎的事情不能暴露,哪怕是面對夙離也不能。
夙離不禁誇讚,「做得好,你們兩個自此便是斬殺大妖吞天的英雄。」
晴良搖頭,「我當時腿被業火灼傷,沒幫上太多忙,都是師兄的功勞。」
「惑心之力能操縱人的心智,我等竟無一人倖免,你二人能保持清醒,足以見得不一般。」夙離感嘆。在這裡的人,多少都是享少年天才之名,總是自詡修為不俗、心性良好,不曾想都沒敵過惑心之力。
晴良抿唇不語。他猜測,他能保持清醒,也與時鶴有關。
他安慰夙離,「吞天是吸收了帝流漿,惑心之力施展起來才格外強悍,我二人也是僥倖逃過。」
夙離望向吞天的屍體,眼神一暗。
吞天於他和晴良,還有殺師之仇。當年之事具體如何尚不能下定論,但徐揚確實是喪於吞天之口。
待看清吞天心口插著的玄劍時,夙離眉頭微微一皺,「那不是如練。」
晴良猶豫片刻,然後托出,「那是扈月的星回。我們與吞天打鬥時發現,我們的劍留下的傷吞天都能自愈,唯有星回造成的傷,不會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