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剛過來,看到的就是太太跟那位先生一起走出來的畫面。
包括那個笑容,連許成安看了都覺得刺眼。
「先生,你別難過,太太她……」並沒有做什麼。
周延梟失神地看著還站在大酒店門口望著霍慈離去方向沒動的安赫霖。
「不難過。」他嗓音沙啞,「是我破壞了他們原本幸福美滿的生活。」
所以霍慈曾經罵他是個強盜;是個土匪;是個三教九流。
周延梟低下頭,嘴角的弧度有些苦澀。
-
「太太?」阿荒焦急地打開雙閃靠邊停車。
后座里,素來優雅大方的女人這會兒卻緊緊地攥著那枚小盒子,哭到失聲,哭到讓聽的人都心碎了。
那種無助無奈與遺憾,雖然阿荒不能切身體會,可看在眼裡聽在耳中,他也覺得難過。
霍慈死咬著牙,她不想哭的,可她忍不住。
鑽心刺骨的痛,摧心剖肝的恨!
明明她的生活是美好的,安逸的,周延梟當年卻橫插一腳,把她的一切都毀了。
時隔四年再見安赫霖,她的心裡還是那麼的難受,那麼多的虧欠和愧疚讓她根本忍不住眼淚。
從一開始的哽咽,到最後的崩潰大哭,那悲切的哭聲讓阿荒的心都揪了起來。
當年周延梟毀了安赫霖的前程,並警告她不許再靠近安赫霖,不然安赫霖不僅前程盡毀,家族也會破敗。
霍慈怕了,畏懼了周延梟的權勢,最後她沒多說一句話,只是跟安赫霖提了分手。
不舍,遺憾,愧疚。
她原以為她快忘了,可是沒有……
那些情緒一旦有了出口,只會愈演愈烈。
對不起……
安赫霖,對不起……
-
霍慈不知道,她的痛哭全被周延梟看到了。
僅僅隔著十米遠,周延梟就坐在后座里望著前方靠邊停下的車裡的女人。
他看不到她的臉,但透過對面晃過來的車燈,她的動作他看到了。
「她是在哭吧?」周延梟呢喃。
許成安緊緊地抓著方向盤,不知怎麼回答。
「你說她哭什麼呢?是恨我,還是想他?」周延梟像是在自言自語。
「先生……」許成安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
男人突然長舒一口氣,「許成安,看見她哭……我的心都碎了。」
-
初夏的溫度很舒服,車窗是開著的。
當阿荒透過後視鏡看見周延梟一步步走過來的時候,他其實特別想提醒太太一句,可是已經晚了。
周延梟已經車門外。
女人壓抑的,絕望的,痛苦的哭聲,盡數落進了他的耳中。
滿目夜色,都刮不掉周延梟內心的撕痛。
霍慈哭累了,彎下腰,頭抵著膝蓋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