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時月一楞。
霍慈慢條斯理地放下筷子,「阿荒,去拿筆墨來。」
筆墨?
好的!
阿荒直接奔去了先生的書房,從書架上取來墨筆紙。
前後不過兩分鐘,霍慈那龍飛鳳舞的兩個字便印在了紙上。
曲時月還在笑著給周延梟夾菜,嘴裡膩膩歪歪地說著:「延梟你多吃點,幾年不見瘦了那麼多。」
餘光一瞥,她就看見面前的女人將宣紙放在一旁,於是重新拿起筷子:「阿荒,讓人裱起來送給曲小姐。」
宣紙之上,正是『廉恥』二字。
曲時月面色難堪,「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跟延梟一起長大,習慣了如此,你別介意,如果我給你造成了麻煩,那我……」
「是有點麻煩。」霍慈看都沒看周延梟的臉色,直言不諱:「我沒見過演技這麼拙劣的白蓮,你噁心到我了,我會胃口不好,麻煩曲小姐收一收,等我吃完了你再接著演。」
周延梟停了筷子,他低著頭,嘴角有一抹笑在止不住地流露。
霍慈鮮少有情緒外露的時候,這會兒不光情緒很冷,連吐出口的話都帶著刺兒,這可真是一點面子都沒給曲時月留。
「你……」曲時月深呼吸,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直白,「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也算是婆家人,你不至於如此。」
「我不願意跟你周旋。」
霍慈喝了口粥,說出的話大快人心:「能讓我費心周旋的起碼是對我有利的。而你,我從昨天看到今天,也沒覺得你哪裡值得我花心思周旋,卻還要忍氣吞聲跟你做表面功夫,怎麼算都不值,所以你安分點。」
一旁的阿荒都想伸出手給太太鼓個掌了!
那些千金夫人太太什麼的,就喜歡玩陰的,明里一套暗裡一套,但他家太太就不!
偏偏要撕破你的嘴臉!
曲時月嘴唇都在顫,是被氣的!
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心計!
放下筷子,曲時月委屈地看向周延梟,「看來我來做客是個不太明智的選擇,你太太不怎麼歡迎我,我還是走……」
話音未落,霍慈當即道:「阿荒,送客。」
曲時月眼睛陡然瞪大。
她怎麼就不按套路出牌?!
眼看著阿荒都過來請人了,曲時月面子上掛不住,只能認下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氣!
一瘸一拐地走了!
餐桌上。
霍慈看向他,聲柔神淡:「你再把她帶回來影響我胃口,我就決定不理你了。」
周延梟心頭一麻,「我跟她沒事。」
他可不可以理解為霍慈是吃醋了?
其實讓曲時月住進別墅,他是抱著試探的心思的。
原以為她昨晚欣然同意是不在意,他還失落了好一陣,但現在……
霍慈笑了,調侃似的呢喃:「延梟哥哥?」
周延梟眸光沉如漩渦,聽著這聲酥麻的哥哥,他喉嚨微動。
「原來你還愛好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