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宁的眸子清清亮亮,跟他对视时也没有半分波澜。一个不肯泄露情绪,一个不肯放开她的手,两人之间诡异盘踞,是暗暗较劲的对峙。
直到江连雪出声,“老板,放过她吧。”
一语双关,这话意味不明,但在这敏感的时刻,就像一把重锤砸在了唐其琛的气门。
江连雪整个人都沉静了,淡声说:“真的有事情,要回家。”
唐其琛语气缓了些,“伯母。”
“我们要回家,现在,立刻,马上。”江连雪扯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谢谢你家里人的热情招待。”
让她们知道,人与人之间三六九等,贵在自知之明。
唐其琛能感受出某种东西在两人之间做着无声的分割,他眼下莫名其妙,但直觉不能撒开温以宁的手。这种掌心交叠滋生出的力量和温度,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但这一次,温以宁没再回应他的坚持,冰冷柔软的手像鱼儿一样从中滑脱,然后挽着江连雪的手,背脊挺直的离开了。
之后的事,温以宁自然无从知晓。但据这家餐厅的服务生说,她们离开没多久,那件包厢就传来激烈的争吵。杯子跌落于地,破碎的声音刺耳怖人。
门再次从里打开,唐其琛喘着粗气,满目刺痛和悲凉。而身后的景夫人亦声嘶力竭:“其琛,你当真为了那个女孩儿什么都不要了吗!”
唐其琛驻足片刻,背影像是暴雪初来的天色里,最锋利的那道光影,他的眉眼之间全是彻骨的冷,声音压抑痛苦的近乎哽咽,“呵,您都这样了,我还有的选择么,我还能选择么?谁他妈还敢要你儿子啊!”
——
高铁到站h市,已是晚上七点。
深秋了,天色转眼就彻底黑下去。杨正国开着出租车在站口接到母女俩,怎么来的又怎么将人送回了家。他也看出了两人状态的不对劲,气氛有些丧,与早上真是天壤之别。
但杨师傅是个老实人,寡言少语,这种时候,更不会多问。
到了家,江连雪就进去卧室了,她没关门,在里面忙活着。温以宁把电视开了,然后坐在沙发上,半天也没见调一个台。
“过去点,挪个位置给我。”江连雪走出来,换了身睡衣,妆也卸了,才做的头发也给扎了上去。她素面朝天,精气神似又恢复了大半。
温以宁看到她手里的一叠东西,第一个就是房本。
“呐,这个邮政的存折里,是你爸死的时候赔的保险费用,一共七万八,你上大学的时候用了两万交学费,里面还有五万八。这一张工行的,是咱们的拆迁款,这套新房花了一百零五万,还剩六十三万搁里面,我存了个定期,两年的,利息高一点。”
江连雪把两本存折“啪”的一声丢在了温以宁胸上。
“这个卡,你去上海待了三年,这三年给我寄的钱,微信上转的账,乱七八糟的,反正你给我的都在里面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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