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思端來洗漱用水,為陸風惑捏好毛巾。陸風惑隨意清洗一番,坐在床上看閒書。
沈元思很快也洗漱完畢,坐在床鋪邊沿。
陸風惑想起沈家宅院之中的事情,隨意地出口問道:「血玉當真毀去了?」
沈元思從脖頸之上取出一塊血玉,放在陸風惑手中,「娘親遺物,不敢毀去。之前在沈家後院當眾毀去玉佩,只是想要斷絕江湖中人對於血玉的覬覦。不過師父若是喜歡,那便送給師父了。」
陸風惑笑了笑,「小崽子。」
如此珍貴之物,直接就送給他了?
陸風惑放下手中的話本,稍稍坐直了身體。他將血玉重新系回沈元思的脖頸之上,將它藏於衣領之下,「既然是娘親遺物,那便要好好保管。為師怎麼會要你的東西?剛才只不過隨口一問罷了。就算這東西當真能生死人肉白骨,為師也不會收下。」
沈元思長睫輕顫。片刻之後,他出聲問道:「我在鏡月宮聽聞劉東年已死。師父,是您殺的嗎?」
「不錯。」陸風惑。
沈元思上前抱住陸風惑,將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
陸風惑便保持著這個姿勢繼續看書。良久之後,陸風惑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突然出聲問道:「沈元思,介意以後多個……師娘麼?」
此話一出,陸風惑察覺他的書被抽走了。身前人影逼近,沈元思猛然攥住他的衣服領口,將他困在床鋪之上的方寸之地。
「什麼意思?陸風惑。」沈元思問他。
陸風惑有些錯愕,好笑道:「喚我大名?沒大沒小。」
「你有了心悅之人。」沈元思這話是肯定句。他攥著陸風惑衣領的手指用力到發白,仿佛這樣就會不用失去一般。
「不錯。」
沈元思抿唇不語。就算早已知曉答案,真正得知的那一刻,還是會覺得無比苦澀。他喜歡的人,卻已經心有所屬,這是如此地令人酸澀難堪。
「陸風惑。你可知道,我喜歡你。」沈元思輕聲道。
陸風惑這回是真真切切地錯愕了,他怔愣了片刻,不確定地問道:「你喜歡我?」
沈元思手指輕輕撫上陸風惑的臉頰,他用行動告知了陸風惑答案。
陸風惑一時啞口無言。良久之後,他才逐漸冷靜下來,開口道:「沈元思,我是你師父。我一直把你當成一個孩子。」
「那又如何?陸風惑,你不要忘了,你只比我大了五歲。五歲而已,我們之間如何不可能?」沈元思不在意道。
「不是這個的問題。」陸風惑起身拉下他的手,讓兩個人的姿勢稍微像話一點。他平視沈元思,解釋道:「我是你師父。為人師者師德為先,傳道授業。你可以犯錯,但是我不能與你一起犯錯。你如今才多大年紀?和你同樣大年紀的人還在上學堂。你還尚未長大,接觸的又只有師父一人,所以錯誤把對於師父的孺慕之情錯認為男女之情。若你真喜歡師父,那也要再過幾年,等你思想成熟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