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今天,我對你冷臉的事情,也對不起。」
明明已經不生氣了,明明這個女人已經道歉了,為什麼自己的心裡越來越不舒服了?
仿佛有一處不平整的地方,被這句似乎要和她劃清界限的話語又撬起來了一些,無端的令人煩躁。
眉心越發收緊,一向面上帶笑的幼稚長相露出了難得一見的鋒利稜角,俞忘越微微俯身,陰影籠罩了無力靠在空氣沙發上的謝儀,她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道歉。」
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小孩兒具有攻擊性的模樣,心底居然閃過了一絲害怕,謝儀攥緊了衝鋒衣有些長了的袖口,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你這是什麼態度?」
氛圍又一次劍拔弩張起來,俞忘越笑了兩聲,其實已經習慣了自己與眼前這個女子的不對付,可惜,她偏偏對這樣的謝儀一見鍾情了。
「那我應該如何對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不喜歡我,我也承認,當時我的話有問題,可能戳到了你的痛點,可是接下來這些天,我有哪裡惹過你的不快嗎?」
也許是話匣子打開了,她居然越說越委屈,態度軟了下去,狗狗眼裡的凌厲也消散了。
「但是你呢?你一旦不開心就冷臉對我,我一直都在熱臉貼冷屁股,特別是今天,我哪裡做錯了?我和你甚至都沒有接觸,你為什麼就突然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終於把心底的難過說了出去,此刻卻覺得這樣斤斤計較的自己有些丟臉,俞忘越抱起雙臂,又一次扭過頭去,本來是想走人的,但記著要給謝儀擋太陽,身子便沒有動,只是很僵硬罷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謝儀在對比了這個小鬼的兩種態度後,居然發現自己有些無法接受俞忘越對自己露出鋒利的獠牙,就好像,她們之間是敵對的關係。
可是,很雙標的是,就如同小孩兒抱怨的,謝儀對待她很冷淡,多次在鏡頭前就冷下了神情,後者怎麼示好也沒有用。
為什麼,她可以接受自己對俞忘越冷漠無情,卻無法看見這人對自己哪怕一丁點兒的冰涼?
難道,她真的這麼在意俞忘越了嗎?
無法否認,當這人帶著陰影俯身時,眉眼都背著陽光,仿佛顏色也加深了,本就英氣逼人的眉更為凌厲,尤其是眼底的深沉,謝儀發現,自己居然會有些被威懾到。
但是,俞忘越的態度一旦軟化,甚至這樣委屈巴巴地訴苦,謝儀居然會有些想笑,為這人別彆扭扭的行為,這樣難過了卻還是會乖乖站在那裡給自己擋太陽。
淬了冰的眸光仿佛融化了,女子仰起頭,問:「你今日,為何一直盯著小魚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