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榆回頭看了一眼,對電話另一頭道:「蘇家的席面自然要去,外公這裡有點事,就先掛了。」
唐元駒那邊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或許是隔著手機聽見了門鈴聲再度響起,這才悻悻地沒再多說,關心了兩句便掛了。
知道邊榆這個住所的人不多,總共也就程宗崇一個,但這廝現在還不知道醉倒在哪個溫柔鄉里,想來想去也就是周圍鄰居了。
邊榆嘆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放著清靜的地方不去,非要跑這來住。
房門拉開一個縫,邊榆抬眼,緊接著便要關上門。
砰!
到底是邊榆的動作慢了,房門猛地被人推開,重重撞在了玄關牆上,邊榆身體驟然倒退,肩膀上承受的力道之重讓他免不了跟房門一個結局,這時他忽然著動了。
拳腳相交,可如此這狹小的空檔里著實耽誤他發揮,幾經來回後邊榆被限制在牆角里,脖子卡在來人的小臂前,他抬頭,眼底滿是譏誚——
「我說你今天怎麼好脾氣的一言不發就走,原來是打著殺人滅口的主意。」
「你養的小東西呢?」蘇珉沅四下打量,三室一廳不到二百平的房子一眼看盡,「藏在屋子裡?」
收回目光,蘇珉沅居高臨下地看著邊榆。此時他身上哪還有酒吧相遇時的溫潤,渾身戾氣倒更像是個登堂入室的殺人犯。
微弱的光線映襯得邊榆的臉愈發慘白,頭上隱隱能見青色的血管,薄薄的皮肉貼在骨頭上,立體的五官顯得尤為突出,在幽暗的環境裡看起來有些滲人。
白天還沒覺得什麼,如今看起來卻是過於瘦弱了。
額發上的水珠順著臉頰滾到了蘇珉沅的胳膊上,蘇珉沅抬手剛要去抹,邊榆拳風已至,即便是蘇珉沅也不敢隨意應付邊榆的全力一擊。他下意識躲閃,兩人距離終於拉開。
拳頭落空,邊榆低聲咒罵了一句,喘著粗氣說:「有屁快放,沒事快滾。」
「幾年沒見脾氣怎麼還這麼臭,從前我不是告訴過你不准說髒話嗎?」蘇珉沅雖是笑著,眼神卻冷,視線落在身上如同蓄勢待發的猛獸。
頭頂的毛巾掉在了玄關,邊榆身後靠著牆壁,凌亂的頭髮遮在眼前,影影綽綽地看著對面的人:「說髒話都是對你客氣。」
房間雖多,但每一處門都大敞著,蘇珉沅不動聲色地又看了一圈,最後淡淡瞟了一眼玄關的鞋,確定這裡沒有旁人,表情立刻多雲轉晴,從兜里掏出一個東西晃了晃:「我來給你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