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顯要去工作,陳顯的工作性質就意味著他是自由的,自己不該禁錮他,他不必為自己留在家裡。
即便是想得再通,沈計雪依舊沒辦法從容地面對分離,他輕聲道:「那你什麼時候出船呢?」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單位的船開出去抗洪了。」陳顯知道沈計雪在想什麼,停頓片刻,沉聲道,「暫時可能不會再出去了,吳別跟我還有幾個同事想要單幹,現在還在籌備階段。」
沈計雪猛地抬起頭,他的耳朵不自覺動了動,暗淡的瞳孔一下子亮了起來,他不太明白陳顯所謂的單幹具體是怎麼幹,好像要花很多的錢,還有很大的風險,他慶幸陳顯能留在家裡陪他,同樣也替陳顯擔心。
「要很多錢嗎?」
陳顯原是不想跟沈計雪談錢的問題,錢就是壓力,「錢肯定是要的,我跟吳別打算占一股,家裡那點兒錢全給投進去唄,反正我現在是一個人,也不怕賠錢了養活不起老婆孩子。」
他又怕自己說得太嚇人,沈計雪會操心多想,補充道:「你和我吃飯的錢還是有的,這事你就別操心了,而且還沒有完全定下來。」
大巴車一陣顛簸,吳別兜里的電話「叮」了一聲,引擎的聲音實在太大,吳別渾渾噩噩被吵醒,手剛伸進兜里想要摸電話,餘光瞥到了一旁的沈計雪,他手上動作停了下來。
他說不上來沈計雪這算是什麼表情,只看到沈計雪的手從陳顯的胸口一路撫摸到了脖子。
沈計雪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顯得格外珍視,像是在撫摸一件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樣,他生怕驚醒陳顯,動作輕柔至極。
特別在沈計雪的手指停留在陳顯的喉結上,吳別下意識吞咽著唾沫,一種說不出來的酸澀感從喉嚨深處湧出。
沈計雪明明看不見,可他看向陳顯時,嘴角一直掛著笑容,眼神深情得能掐出水來,他看陳顯就像是在看……
那個詞卡在了吳別的嗓子眼,他渾身像是被電過一遍,酥酥麻麻的,下一秒,陳顯醒了,他趕緊轉過頭,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這一裝,直接裝到了下車,吳別被陳顯叫醒的時候,腦子還是懵的,看著陳顯牽著沈計雪的手,他一個激靈。
「你什麼動靜?下車了。」
吳別一把推開面前的兩人,橫衝直撞衝下了車門。
陳顯手快扶著了沈計雪,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他幹什麼啊?」
三人在車站門口上了一輛三輪車,吳別一直氣哼哼的,跟他說話他也不理,也不知道他鬧什麼脾氣。
等到下車往宿舍大院走,剛進大院門口,沖在最前頭的吳別像是想起了什麼,拿出電話看了一眼,這才看到老張給他發的消息,吳別強壓著彆扭,「老張給我們發消息了,這些估計是沒打通我們的電話,想說船的事情,要不我們現在去找他?」
一聽說是關於船的事情,沈計雪立馬表示自己沒問題,讓陳顯他們去忙,他不想耽誤陳顯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