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凌紹立即收斂佯裝的表情，上前輕撫蕭影洲的臉頰，「你這是要出去？你媽又找你了？」
他面露擔憂，關切溢於言表。
可在蕭影洲眼裡，如今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虛偽。
他稍微後退了半步，聲音疏離，又意外客氣，「有勞凌公子費心了。」
凌紹呼吸一窒，眼瞼都顫了顫，伸出去撫摸的手指僵了很久，緩緩放下。
電梯運行的聲音在安靜的環境中異常詭異、嘈雜。
兩個人僵持在門口，蕭影洲目光沉沉地和凌紹對視片刻，扶著門框的手在輕微發抖。
他想要心平氣和，他一再警告自己，不該跟自己大老闆家的小少爺有任何衝突，就算被上了，他是個男人也不算吃虧。
可在面對面的這一刻，他發現根本做不到。
這比當初發現梁風在外面偷情還讓他痛苦、憤怒。
心痛、心亂、無法宣洩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他覺得自己蠢得不可救藥！
他維持不了自己偽裝的淡定，幾乎咬著牙開口，「凌少爺，好玩嗎？人也上了，應該也玩夠了吧。」
「我不是在玩！」凌紹嘶吼了一聲，「蕭影洲，我不是在玩，我對你是真的！」
「那真是多謝凌公子的抬愛了。」蕭影洲譏諷至極，他拿出幾摞現金放在門口的置物架上，「這些日子有勞凌公子費心，蕭某隻能聊表感謝，如果不夠，明天等銀行開門，我會再給你轉帳，一百萬夠不夠？」
他說完又自嘲了一聲，「一百萬對凌少爺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一千萬應該夠付凌少爺這半個月的辛苦吧。您放心，不會讓凌公子白乾的。」
說著，蕭影洲就要把門關上，他不想再看到這張臉。
凌紹一掌撐在門上，腳卡在門內，眸光深幽，「我說了我不是在玩，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們談談可以嗎？」
「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我也不想聽你繼續編造的任何謊言。」蕭影洲用力拉門，卻紋絲不動。
「我真的不是故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凌紹臉上再不復過去的乖巧耍賴。
蕭影洲目光冷然，「你當然不是故意，你是被家裡逼著來公司學習，楊副總是唯一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凌公子被踢到這種地方很無聊對吧，所以第一天扣了你薪水的我，成為了你遊戲的目標！你有句話應該也是真心的，你說，你想艹我。」
「你調查過我，知道我不會輕易跟人上床，所以你想方設法接近我！在巷道里偷拍的是你，利用田永浩和梁風在我面前偷情的也是你。」一下午的時間，足夠蕭影洲想明白很多事，「挑撥離間、裝乖、扮巧、博同情、色誘。凌公子，你真是好手段，三十六計被你用了個遍，蕭某甘拜下風。」
那一字一句諷刺得凌紹臉色鐵青，一個辯駁的字都說不出來。
「既然凌公子已經如願以償，就沒必要再犧牲自己弄這些不上檯面的東西。」隨著親口說出這些令自己難堪的話，蕭影洲的痛苦和憤怒也在成倍的擴散。
他咬著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現在，請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