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輕舟是個耐得住寂寞認真修煉的, 但若不是修煉,他便不怎麼能坐得住,成天坐在馬車外邊,手裡揮舞著馬鞭, 真拿自己當車夫,蔓蔓都已經在想, 等到了未央宮,TM該給孟輕舟付多少報酬才合適。
葉重雲大多數時候都保持安靜,在車廂里打坐也怡然自得,孟輕舟還說他話變少了。
月扶疏和蔓蔓是兩個姑娘家,孟輕舟自覺和她們二人沒什麼話題能聊的,就日日去煩葉重雲,連看見一隻長得比尋常螳螂大的螳螂,都要跟葉重雲分享一二。
好在葉重雲有耐心,換個人興許早就離孟輕舟八丈遠。
孟輕舟自己都覺得自己話太多,他還問:「你這人不辦正事時,都是這般沉默寡言的嗎?」
葉重雲否認:「我並非沉默寡言。」
孟輕舟「呵呵」扯了下嘴角:「你可拉倒吧,這些天都是我在問你在答,你都不主動找話題與我聊。」
葉重雲垂下眼,輕輕笑過:「習慣了。」
他自年幼拜入白帝山,幾百年的時間裡,從一名孩童成長為白帝山的長老,成為渡劫期第一人,越是修為高深,就越是令人不敢輕易冒犯,唯恐他不高興。
也因此,葉重雲只有在做事時,話才顯得格外多些。
「咦,你看。」孟輕舟握著馬鞭指向前,「有人。」
葉重雲抬眼看去,確實有人,那人一身粗布麻衣,肩扛一把大刀。
「他這副打扮……」葉重雲微訝,「打劫?」
孟輕舟攤手:「有可能。」
這世間亂七八糟的,什麼人都有,出點效仿別人打劫的,也不算稀奇。
「他沒有什麼氣勢,而且身體不支,明明不是真想打劫。」葉重雲無聲一嘆,大概是,又遇見了苦命人。
孟輕舟:「那我拿點錢給他,懶得陪他演戲了。」
倒不至於為這個殺人。
馬車慢慢近了,作劫匪打扮的人,明顯深吸了一口氣,才扯開嗓門大喊:「這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一行四人:「……」
好俗套的詞,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
孟輕舟摸出了一大錠銀子,跳下車把銀子往人手裡一塞:「買路財。」
劫匪:「???」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葉重雲還衝拿劫匪笑笑:「買路財既然已留下,不讓路嗎?」
劫匪傻愣愣的握著銀子,「哦」了一聲,往旁邊退開。
孟輕舟沒忍住哈哈大笑,真是沒有見過如此有趣的二愣子。
「以後不用出來假扮劫匪了。」孟輕舟難得多了一句嘴,轉身躍上馬車,揚起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