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從他們中間走過,無數藤蔓纏繞上那些人的頭,而後敲開他們的頭顱,吸食他們的生機。
他體內的疫魔血脈,經過一年前的一戰損傷太大,現在必須要吸食這些健康之人身上的生機來恢復。
他恢復之日,就是疫種重新降世之時。
魔尊吸食完這些人的生機,心情好了些,他出了地宮,身後是無數雙死不瞑目的透著驚恐的眼。
他坐在榻上,把玩著一塊玉牌。
那玉牌通體瑩白,雕刻著繁複的牡丹花紋,華麗又貴氣。只是掛著那玉牌的紅色編繩有些殘破,像是有些年頭沒換了似的。
那玉牌上刻著一個大大的「裴」字。
百年前,裴家少主的玉牌。
裴家自始至終的少主都只有一人———裴書宴。
裴書宴已經忘了他是誰,可他卻記了裴書宴數百年。
百年前,裴家。
「過幾日是裴少主的生辰宴,你給我長點心,好好的討好少主,要是得了少主的歡心,你我都好過。」
「小瘸子,聽到沒?」美艷的婦人揪著一旁小孩子的耳朵,朝他喊:「賤種聽到沒?」
瘦弱的小孩抬起頭,露出一雙烏黑空洞的眼,「娘,我知道了。」
美貌婦人見他眉眼間滿是怯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於是一耳光扇了過去。
那小孩被扇的摔倒在地上,額頭撞到了一旁的桌子上,破了個洞,鮮血直流。
他眼神依舊木訥空洞,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他的半邊臉,流進了眼睛裡,即使這樣,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美艷的婦人見狀,罵罵咧咧:「我怎麼生了你個不爭氣的!」
「生來就是一個瘸子就算了,還又蠢又笨。我要你有什麼用?!」
「你就在這好好反省吧!」
「真是晦氣!」
婦人朝他吐了泡口水,罵著晦氣出門了。
小男孩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安靜的像是死了一樣。
許久後,他才慢慢的爬了起來,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許久才緩緩眨了下眼睛。
裴少主的生辰嗎?
這是一年中,他最喜歡的日子之一了。
因為在那幾天裡,整個裴家都在忙著張羅這件事,所以沒來欺辱他,打罵他。
其實他不怕那些人侮辱的言語和落在身上的拳腳。
那些他都已經習慣了。
他怕的是飢餓。
那種餓的反胃想把心肝脾臟都嘔出來的感覺才是最難忍受的。
在裴書宴生辰的這幾天,他可以沾光吃得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