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棄這才接著問:「是不是無論弟子變成了什麼樣子,師尊都不會不要弟子?」
江歲晚微微一怔,「怎麼會這麼問?」
「這個問題,師尊很早之前就回答過了。」江歲晚為他處理好傷口,說:「只要你不做什麼壞事,師尊不會不要你的。」
沈棄整理好衣裳,「我知道了。」
他起身,看著江歲晚脖頸上滲血的牙印,彎腰輕輕的碰了一下:「師尊,疼嗎?」
江歲晚不自在的微微躲開,「還好,只是看著痛。」
實際上也有點痛。
沈棄彎腰就著這個姿勢把江歲晚攏在懷裡一瞬,然後拿過他手上的藥瓶。「我給師尊上藥吧。」
「就當是將功補過的機會,師尊,好不好?」
沈棄靠得太近,身上那股獨特的味道鋪天蓋地的把江歲晚整個人籠罩住了。
那味道冷冽又帶著絲絲魅惑,讓人想起染著血的白蓮。
江歲晚說:「好。」
沈棄為他塗著藥,動作輕柔,眼神專注。
師尊真好哄。
總是那麼心軟。
要是他知道自已乖巧善良的小徒弟其實一直對自已懷有某些大逆不道的想法,會是什麼表情呢?
沈棄忽然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了。
一想到向來清冷疏離的師尊因為他而露出不一樣的情緒,沈棄就難以自抑的興奮起來。
他很期待,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期待師尊徹底屬於他。
……
沒過幾天,裴書宴前往劍道門與君羽議事。
月底的時候,黎宿忽然病倒了。
黎宿身體本就不太好,而這場病又來勢洶洶,幾乎要了他半條命。
他整個人蒼白瘦削,脆弱得宛若一碰就碎。
黎宿醫術毒術雙絕,卻是醫者不自醫。
江歲晚記得,他小的時候,黎宿也病倒過幾次,每一次都是一隻腳踏進了鬼門關,然後又掙扎著爬回來。
江歲晚為黎宿蓋好被子,看著他蒼白的眉眼,恍惚了好久。
就連一向跳脫的雲霏意都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昏迷的黎宿,她眼眶很紅,像是剛剛哭過似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黎宿慢慢睜開了眼睛,他眼底染著層薄薄的霧氣,有些迷離。
黎宿咳了兩聲,看向一臉擔憂的江歲晚,說:「小師弟,別擔心,我還死不了。」
他又看見雲霏意紅紅的眼眶,於是笑了一下,一臉欠扁的說:「二師姐,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