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晚想起了沈棄做的飯菜,想起了他為自已祈福時的朱紅祈願牌,想起了濯月殿外那盞長明不滅的琉璃燈……
那些個或平靜淡然或疲憊孤寂或忙碌的日日夜夜,好像……這個人都一直在,一直陪著他。
好像……這個人永遠在他身後,永遠攥著他的手,不會鬆開。
沈棄說離不開自已,可是如今,他恍惚間覺得,要是真的有一天,沈棄要永遠離開自已,那自已能接受嗎?
江歲晚以前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為什麼呢?
難道是因為自已從內心深處就覺得沈棄不會離開嗎?
江歲晚忽然不敢在看沈棄的眼睛,他就要起身離開,卻被沈棄掐著腰無法逃避。
沈棄:「師尊跑什麼?」
「為什麼不回答弟子?」沈棄纏上來,像是還沒有暴露本性時那樣纏著江歲晚,摟著他,把人緊緊摟在懷裡。
沈棄笑著,聲音裡帶著陰謀得逞般的愉悅:「還是說,師尊在害羞?」
其實無論師尊到底喜不喜歡他都沒關係的。
他愛。
沈棄攬著江歲晚,笑眼盈盈,是難得的真誠。
像是得到了一生所求的珍寶。
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小孩子了,現在已經可以把他的師尊整個人攬在懷裡。
沈棄靠在江歲晚肩頭,輕輕蹭了蹭江歲晚的脖頸,鼻尖傳來好聞的淺香,這味道總是會讓沈棄想起他們的初見。
那時候的自已骯髒瘦弱,靠著裝可憐來博取他的恩人哥哥的同情,靠著滿身傷痕來求一個擁抱,或者說,求一個依靠,所以那時候他想要抱一抱眼前那個溫柔的恩人哥哥。
那時候的師尊是怎麼回應他的呢?
師尊說,還是哥哥來抱你吧。
那時候的師尊笑著把他攬進懷裡,是他生命中難有的溫柔。
那時他被護在懷裡,鼻尖都是師尊身上淡雅的清和冷香。
或許從那時候,就已經是他淪陷的開始。
江歲晚被他扣在懷裡,不敢動。
沈棄毛絨絨的腦袋在他脖頸處蹭來蹭去,像只大狗狗似的,怪癢的。
江歲晚心裡亂成一團,聽到他的話,半晌,憋出一句:「沒大沒小。」
沈棄聞言,趴在江歲晚肩頭笑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江歲晚白皙的皮膚上,察覺懷裡的人顫了顫,於是他湊上去輕輕吻了吻江歲晚泛紅的耳垂上,「師尊說的對。」
江歲晚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生怕沈棄又做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舉動,於是下意識的向後仰避開。
沈棄攬著他的腰,看見他的師尊因為後仰而露出的清瘦下頜和一截玉白修長的脖頸。
沈棄眸色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