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是悄悄嗎?」加文被他撲進懷裡,受了一撞,正好撞在傷口上,疼得他咬緊牙關,但是手指也不再亂抓了,而是輕輕落下來,溫柔地撫摸著葉悄的頭、他的臉,直到冰涼的指尖猝不及防沾上他滾燙的眼淚。
他的悄悄在哭,肩膀抖著,小臉黏糊糊的都是眼淚,嘴唇被咬破了,眼淚全都沾到自己脖子上,呼吸灼熱噴在皮膚表層,加文聞到蟲母信息素,那是葉悄作為弟弟在保護他,安撫他。
加文觸鬚彈出,瞳孔豎線,血液加速,翅膀又流血,平靜的面具被驟然擊破,渾身的疼都不重要了,手慌亂地安慰著葉悄,揉他的頭髮,「好了好了…寶貝,不哭啊,哥哥沒事的…根本就不疼,這點傷對雄蟲來說算不了什麼,你別哭壞了眼睛,等哥哥能看見了肯定心疼死了,你也不想讓哥哥難過的對不對?好了,再哭就成小花貓了…」
葉悄淚眼模糊,從他懷抱里起身,哆嗦著手指,從衣袍上扯下一條白布,蒙在加文眼睛上,系上一圈,腦後打結,隔著髒血布料,輕輕親吻加文的眼眶,眼淚打濕在加文臉頰,葉悄發出「嗚嗚」的模糊哭聲,難過地快窒息了。
加文高挺的鼻樑撐起布條,在鼻樑和顴骨的縫隙里還在流血,可是他嘴角還是笑著的,一下接一下摸著葉悄的頭髮,「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早在聯賽開始前,加文就察覺出「繁星」對葉悄的特殊關注,一直跟著他,那晚拉斐爾在行宮徘徊,試圖破窗而入,加文制止了他,追蹤他到植物園,卻叫繁星得手,給他下藥,然後把他綁在架子上,砍斷翅膀,挖掉眼球。
這不算什麼,當時拉斐爾化為胡蜂蟲型,加文看出他尾針沾滿毒液,要刺向悄悄。
悄悄當時在看書,完全沒意識到危險,脆弱的脖頸上胡蜂猙獰的影子迷離黑暗,爬蟲陰暗潮濕綴滿窗框,他毫無防備,那根毒針就要扎進葉悄脊椎里,加文伸出了雄蟲最引以為傲的翅膀。
華麗珠翠般的墨綠翅活生生被毒爛,然後被劍砍斷。
但是如果不把那些毒液擋掉,那他的悄悄一定會受傷,加文不允許任何可能性發生,所以他寧可放棄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悄悄。
當然加文這輩子都不會告訴葉悄。
路因希亞見狀,沉重地吐出一口氣,果斷展開蝶翼,騰空而飛起,吩咐道:「是拉斐爾乾的。彌安,保護現場的環境,儘量安撫王的情緒,聯繫卡默斯上將和醫療隊過來救援,我去鎮壓原始蟲族的暴.亂,避免誤傷參賽學生。」
彌安心情無比沉痛,遠征軍選拔在即,加文卻出了這樣的事,難道是拉斐爾眼紅加文,所以才讓加文遭此毒手嗎?
拉斐爾恨加文竟然到這種程度。
「是,指揮官閣下。」
當天下午,第一軍校加文·西頓的重傷引起軒然大波,葉悄將評委席的職位保留,暫時離席,以最快速度把加文帶回王庭,同時下達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處罰——
全面封閉第一軍校,直到找到通緝犯拉斐爾,一旦找到,不惜一切代價扣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