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衝上來拉住了何圭慈。即使何圭慈有再大的力氣,也被這四人拽住了。但幾人心下依然惶恐不已,因為他們都能感覺到何圭慈那不斷拖拽著他們往前走的力量,這根本不是他平時該有的力氣。但凡他們稍微鬆懈一下,只怕就拉不動他了。
馮信幾人不過就是十幾歲的高中生,乍然遇到這般驚異的事情,一個個都驚駭得止不住顫抖,唯有要保護同伴的心支撐著他們沒有鬆手。
然而驚懼之下,少年人的力氣終究有限,很快,董汾第一個鬆了手,歪在了地上。這一下,何圭慈就徑直往前走了好幾步,把季秋同丁法都甩了開去。唯有馮信還死死拉著他。
「阿慈,你醒醒,你別過去啊,你快醒醒......你到底怎麼了?」
他咬著牙,心裡又驚又怕,眼眶已經紅了一片。他不知道霧後面是什麼,但他知道,他不能讓何圭慈過去,過去了,就回不來了。
何圭慈充耳不聞,他的力氣極大,拖著馮信如提線木偶一般往前走去,越走越遠,越走越遠。馮信最終還是痛苦地鬆了手,脫力一般跌倒在地,眼睜睜看著何圭慈消失在了翻滾的雲霧裡。
很快,那翻卷的雲霧也好似完成了任務一般慢慢消散了,只留下幾名驚懼的少年惶恐地瞪著眼睛,看著前方那空無一人的林木。
施工隊很快如火如荼地開工了,沈鏡和張越明把院子裡那張專門用來賣符紙的桌子搬到了大門左側的樹下,以作臨時之用。
沈鏡貼出的通知果然很有作用,前兩周還有許多人本市的老頭老太結伴過來上香,得知殿內進不去後,也不想就這麼空手而回。眾人拿了香就在門口躬身敬拜,倒也熱鬧了好一陣。
後來漸漸地,人就少了許多。沈鏡他們也樂得輕鬆,徐五爺沒了雜事纏身,又一股腦投進了他的醫道中去了。
這天下午,沈鏡剛從院子裡走出來,就瞅見張越明坐在桌後發著呆,眼睛直愣愣地眺望著遠方。
他順著視線看過去,就見遠處的鳳凰山上,一排排如鳥雀一般小的橘黃色身影在林木間若隱若現,慢慢地從山上走下來。
沈鏡嘆了一口氣,「又有人上去了這都第幾批了啊?」
他搖搖頭,走過去也坐到了桌子後面。張越明哼笑一聲,「這些人非要去找什麼鳳凰,他們也不想想,要是能找到那還輪得到他們嗎?這鳳凰山那麼大,他們也不怕出意外!就是辛苦消防員們了......」
沈鏡眉峰擰了擰,舉目看向鳳凰山那邊的動靜,「不是在山下貼了警告牌了嗎?怎麼還有人要上去......」他有些無語,這要是真出了意外,指不定還得他來背鍋。哎,真是想想就辛酸啊。
他眯著眼朝外面看了一眼,這會兒正是下午兩點過,日光正盛,連周圍的花草樹木都好似要被烤焦了一般,四處都透著一股燥氣。
眼瞅著沒什麼人,他拍拍張越明的肩膀,「別坐這兒了,咱出去吃小龍蝦!」
張越明一愣,「現在?」他可還在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