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說不準哪天,執政的就又要換人了。
姰暖解釋,「我是因為書院裡的先生在課上念叨過,所以湊巧聽進去了。」
江四爺不管是湊巧還是什麼。
總之,他現在就是覺得姰暖很不一般。
怎麼看,怎麼覺得喜歡。
說著話時,飯都已經用得差不多了。
他想起什麼,抬眼觀量著她,輕笑一聲。
「爺看你昨晚和今早,吃得都挺好。」
姰暖怔了怔。
這才發覺,自己好似真的沒想吐。
她看了看碗裡的粥菜,月眸也清亮了幾分。
「想是一邊吃一邊聊,倒也忘了飯菜的味道,反倒不矯情了。」
江四爺噙著幾分笑意,扯了帕子輕拭嘴角。
「那好,回頭都一起吃,爺陪你說說話,他這麼聽著,也就有眼色了。」
姰暖忍俊不禁。
江四爺瞧著她笑顏如花的素美芙蓉面,心情更好了些。
用過膳,外頭雨反倒比先前下的還急了。
江四爺不急著走,姰暖就斟了杯茶給他。
兩人枯坐了片刻,他突地問道。
「你每日這個時候,都做什麼?」
姰暖說,「前幾日四爺不在,我用過早膳,這會兒正聽下頭管事稟事兒了,事情稟完,差不多也就領著他們去收拾園子了。」
江四爺垂著眼掀茶蓋,聞言笑了一聲。
「你是真閒不住,一點兒不拿自己當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像你這個月份,別人都在坐胎,巴不得臥在屋裡不出來,你還給自己找那麼些事干,不怕累著。」
姰暖淺笑搖頭,「這有什麼累的?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多的是做事兒的人。」
「再說,這原本是一勞永逸的事,早些收拾出來,以後大家住著也舒坦嘛。」
何況她還要藉機立威呢。
當然得忙活起來。
江四爺唇畔笑意未落,單手握著茶盞擱在了桌几上。
他視線落在窗外,廊前瓦檐下墜落的雨珠成簾,淅淅瀝瀝的不間斷,將屋裡屋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寂靜里,江四爺清淺喟嘆了一聲,聲線溫潤。
「姰暖。」
「嗯?」
「你這樣,挺好。」
姰暖看著他冷峻的側臉,默著聲沒接話。
江四爺卻突然扭頭看過來。
他清黑朗潤的眸底噙著笑意。
「爺覺得女人最麻煩了,但眼下又覺得,你不一樣。」
姰暖眸光微動,裡頭似有清水般的光澤悄然閃爍。
他溫聲問她:
「這雨勢,今日怕是不會停了,三餐,爺都留在你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