姰恪看了看妹妹,微點了點下頜。
他眼裡神情掙扎了幾瞬,最終還是忍不住開口。
「暖暖說江四爺不日會帶她回雲寧城,能不能也讓我隨行?」
姰暖一怔,不贊同地蹙起眉,「哥!我怎麼同你說的…」
姰恪不看她,只目光清明看著江四爺。
「說實話,我不放心,或許我沒什麼旁的大本事,但至少讓我守著她,有個差錯,保胎治傷還是用得上的。」
「請江四爺體諒,我只這麼一個妹妹。」
姰暖扶案站起身,一手攥住江四爺軍裝袖扣,正欲說什麼,卻見江四爺已經點了頭。
「也好,原本是交代杜審照看你,不過你要跟著去雲寧,也有用處。」
「四爺!」,姰暖有些急。
江四爺握住她手,眸噙淺笑溫聲安撫。
「爺既然帶你們去,自能護好你們,你身邊離不開個大夫,有你哥哥在,我們都放心。」
姰暖咽下一口氣,肅著臉看向姰恪。
「這可不是隨便一趟出遊,興許要耽擱很久,你不在,百善堂怎麼辦?」
「醫館在那兒又跑不了。」,姰恪背起藥箱,看著她笑了笑,「你顧好自己,別替我操心,你要哪裡不好,我還有臉去給爹娘上墳嗎?」
姰暖話被他堵回去,一臉無奈。
姰恪沒再多留,從江四爺點了點頭,就要離開。
「我這些日也安置一番,要走前,勞煩江四爺使人來知會一聲。」
「好。」
姰暖跟著將人送出堂屋,立在廊下目送他離去。
江四爺立在她身後,等姰恪走遠了,攬住她腰身將人帶進屋。
姰暖跟著他步子,扶著腰喃聲細語。
「我娘沒得早,哥哥很早就跟著爹學醫,他們都很慣著我,說學醫苦,不讓我在鋪子裡幫忙。」
「爹還在的時候,我只會辨認藥材,抓個藥打下手,問診醫病從未涉獵。」
「後來爹身體不好,哥哥就一力頂起醫館,我也時不時會到前面幫忙,那時候才耳濡目染學了些皮毛。」
「學醫真的是挺苦,我也沒有那個天賦,有時候辨別病症還會弄混。」
「他也從不勉強我替他分擔,說我是女孩子,讀些書識禮懂道理便可,日後找個良人嫁了,憑他在洪城的好聲明,夫家不會虧待我的。」
姰暖說著,被男人扶到桌邊坐下,心頭有些酸悶。
「他總是在為我想,從沒想過自己,明明都二十多歲,也沒考慮過自己的婚事。」
「我哥哥那個人,四爺也看見了,不說洪城裡,就是左近城鎮,都有好些人家托媒婆上門說親。」
「過去他總說,沒有合適的,可我心裡明白,他怕娶不到秉性純良的妻子,我會被嫂嫂欺負。」
她苦笑牽唇,輕撫自己肚子。